崇茂天然要攔,可她是禦妹,又擔著孩子,誰也不敢對她伸手。以是一迭聲的“殿下請止步”,半點感化也冇有,她還是順順鐺鐺闖進了正殿裡。
“這會兒叫她曉得又如何樣……”
她讓他們免禮,“我來了一陣兒了,在外頭聞聲兩位大人談賦稅的事兒,我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是孝宗天子的骨肉。古來隻曉得君王當對所屬藩地一視同仁,冇想到當朝股肱竟要皇上分出個伯仲來。我常在閨中,不知現在朝裡吹的甚麼風,情願聽聽兩位大人的高見,也好長長見地。”
她提裙上了台階,因為天子有令,她出入是不需通傳的,寺人們不敢禁止,把她送進了玉甕亭。她曉得天子議事普通都在承光殿,也不必人帶路,本身直往那邊去。承光殿和玉甕亭之間隔著一座團城,穿過甬道今後,遠遠就見抱廈的捲棚底下站著崇茂,那胖寺人兀自受用著,正眯覷著眼兒曬太陽呢。
婉婉冇理睬他,隻是冷眼看那兩個內閣大臣。上年的中秋宴上,曾經見過這兩人,一個是謹身殿大學士解道直,一個是華蓋殿大學士楊昀。他們是內閣的領頭人,手上攥著票擬的權力。當初肖鐸在時,他們必須仰仗司禮監批紅,現在肖鐸不在了,他們總算冒了頭,揚眉吐氣起來了。
“是落空。”
“再求哥哥,放我回南苑,讓我和丈夫在一起。”她把統統但願都依托在此,灼灼看著他說,“我想良時,再見不到他,我恐怕要活不下去了。”
她話剛說完,感受肚子蠕爬動起來。低頭看,左邊痙攣似的跳動了下,俄然鼓起一個包,很快又停歇下去。她訝然問她們:“瞧見了嗎?是孩子在動?”
畢竟是個遺憾,孩子的第一次胎動他不在,為人父母的新奇感,也隻要她一小我獨嚐了。
天子的視野定格在她臉上,彷彿向來不熟諳她一樣,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那雙敞亮的眼眸裡勘破甚麼。婉婉見他躊躇覺得有望,重新抖擻起來。但是半晌他彆開臉,不耐煩地叫了聲崇茂,“太醫如何還不來!”
君臣三個互換了眼色,曉得她是為南苑而來,一時不好如何應對。還是楊昀硬著頭皮拱手:“殿下約莫不曉得,國庫空虛,是惠宗天子期間留下的痼疾,肖鐸在時已然入不敷出,經大小琉球一戰,現在是愈發捉襟見肘了。這泱泱大國,子民千萬,哪個不當忠君報國。南苑本來就是魚米之鄉,同邊疆之地比起來,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比如一家子有人得誌,手上活絡些兒的就該當佈施,北方雄師幾年冇發軍餉了,再不想轍,那邊的軍民冇體例摒擋,遲早要出大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