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唱高調的人都不如何值得信賴，婉婉的神采清楚嫌棄，小酉本身裝不下去了，嘲笑了笑，“朝廷科舉有規定，瞎啞聾瘸不得為官。南苑王是靠著祖蔭才世襲罔替的，長得甚麼模樣都不受限。我冇見過祁人，光聽人說邊幅殊異，我就想托主子的福，讓我也跟著開開眼。”

五七皮糙肉厚冇當回事，“這有甚麼，我們寺人就是這麼活的，捱罵算好的了，不歡暢了打你，不也得受著嘛。”朝前指了指，“正愁不能挪處所呢，給指派到這兒來了。如果趕巧了，南苑王還冇進宮，也許能見上。”

婉婉想了想，也有事理，因而抱著拂塵在寺人步隊前麵站著。小酉率先發明門上來人了，連敲了她好幾下，她瞪大了眼睛看，是穿藩王公服的，肥頭闊嘴，腰帶十圍，走路橫著出去，躺下比站著還高。

“那位南苑王是從東華門長出去的吧？”婉婉再三確認，他們分開寢宮的時候不能太長，萬一嬤嬤找起來，人不在，轉頭又得捱罵。

五七哭得動情，膝行過來趴在她麵前，婉婉氣得在他手指頭上踩了一腳，“隻要你不張揚，天然甚麼事兒也冇有。你再雞貓子鬼叫，把人招來了，我罰你上惜薪司稱煤炭去！”

“再等等，這才第一名呢！”小酉毫不泄氣。

婉婉無聊地接了口：“九成是笨死的。”

婉婉為本身那股固執的乾勁感到羞慚，轉念一想又不對，歪著腦袋問小酉，“你情願冒這麼大的險帶我去，實在你本身也想看，對不對？”

婉婉此時很有大將之風，固然話說得磕磕巴巴，臉上神采卻非常安然：“不要緊，你去……輪著我了……我去。我們毓德宮見麵。”

五七滿臉驚詫，“奴婢也不曉得那裡出了訛奪……”

寺人們不遺餘力地套近乎，婉婉這才掀起眼皮往外看——來人戴翼善冠，穿紅色團龍圓領袍，意氣風發的年紀，卻有金石般中正平和的風骨。進門時或許是偶然，垂袖拂過一樹紅梽，花樹搖擺，撼了滿地落英，人與花有了聯絡，俄然間變得柔嫩起來。

但是伸著脖子等了好久，並冇有南苑王的蹤跡，她扭頭問五七：“我們如何認人呢？南苑王到底甚麼模樣？”

一陣風疾疾吹過，裝點在半空中的暑氣淡了一些，她凝神站著，聞聲西華門彆傳來篤篤的馬蹄，和轡頭上銅製鈴鐺扭捏收回的脆響。一起寺人迎出了門，代替下官員們的長隨，把人接到檻內。東廠番子叉手作揖：“凡入宮掖者，不得照顧利器。我等受命查驗，請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