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邊走邊說,很快到了慈寧宮前,宮門上的管事一見她,喲了一聲,從速打發人上裡頭回事。婉婉繞過影壁,瞥見太後站在南窗前,正隔著玻璃向外張望。她心頭一酸,快步進了正殿,站定了兩手加額施禮,被太後拽住了。
濃雲澀澀看了她一眼,“厥後阿誰太醫給我診脈,說我是喜脈,趙老孃娘一氣兒鬨到太後那邊,眼看事兒要捂不住了,肖掌印將計就計和我結對食,是為了好把我弄出宮去。我是真有了身孕,到宮外不久就給送到莊子上去了,孩子生下來也讓肖掌印的人抱走了,他是怕我有非分之想,扣下孩子,好管束我。”她說著,哽咽不已,“殿下,您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您能諒解骨肉分離的痛麼?我到現在也不曉得孩子究竟在哪兒,更不敢和皇上說。可皇上到底是我男人,我不跟著他,還能跟著誰呢。”
濃雲低著頭,彷彿有些難以開口,那光鮮的緞子襯著她美麗的麵貌,很有風情無窮的誇姣。
她手裡的書啪地一聲落在地上,半天冇有言語。這事彷彿早就在她預感當中,但真的應驗了,她又忍不住揪心難過。
“濃雲是個甚麼東西,主子秧子,劣等裡的劣等,這個德行如何配當皇後?我們大鄴建國起,一朝一朝經曆了十六朝,有哪位皇後不是出身世家?就連前後,好歹也是太傅的閨女,這濃雲的爹是個箍桶的木工出身,好嘛,皇上還想供這個走街串巷的泥腳杆子當丈人爹,真不怕人笑話!”太後說到焦心處,的確恨出心頭血,“何況濃雲是肖鐸的對食兒,人家肖鐸出征在外,天子竟瞧上了他的女人,這事兒一出,天下嘩然,寒了民氣,大鄴還好得了麼?我不叫他遂心,他就怨上我了,這兩個月不來存候,也不理睬我。我這太後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要不是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早就除我而後快了。”
傘下的人一張冷酷的臉,清臒,但看上去高貴嚴肅。她連瞧都不瞧他一眼,“大人是受命護我全麵,還是受命監督我的行跡?”
他冇有抬眼,仍舊恭敬地盯著本身的鞋麵,“臣金石,聽殿下經驗。”
她能夠也自發有疏漏,忙繞開了,請她上碑亭坐坐,說有話和她說。婉婉也想同她談談皇上的事兒,便應下了。
小酉笑話她,說她是屬羊的,整天見她嚼著東西。這丫頭老是冇上冇下,她也風俗了。有一天正看著書,餘棲遐從內裡出去,臉上神采不大好,拱手叫了聲殿下,“有捷報傳回,說談謹率軍大敗琉球,將海上那群倭寇趕回故鄉去了。但是肖掌印在苦戰中落水,至今搜尋無果,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