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的並不是一件事,婉婉沮喪地擰過身子,折了一枝海棠歸去插瓶,那丫頭亦步亦趨跟了出去,聲如蚊呐,在她耳邊嗡嗡唸叨:“殿下……殿下,奴婢內心七上八下的,想和您說道說道。”
“主子您瞧,您抽冷子炙手可熱起來了。”小酉很有點苦中作樂的味道,“宮裡娘娘都湊趣著,想把您往孃家攬。但是那兩家也冇傳聞有誰特彆成氣候,泥豬癩狗似的,也想尚主。”
她怔了下,站起家叫廠臣,肖少監對她揖手施禮,“宮裡人來回事,說殿下貴體違和,臣特來瞧瞧。”眼波在她身上一轉,“殿下覺著哪兒不佳呢?”
婉婉扭捏了一下,“我就曉得大哥哥向著我,您的話我記在心上了,還想求哥哥一個恩情,將來不逼我嫁給我瞧不上的人。萬一母後不歡暢,求大哥哥替我全麵些個,我對大哥哥戴德戴德一輩子。”
小酉手卷喇叭湊到她耳邊,“少監服侍娘娘,傳聞都服侍到繡床上去了……”滿臉難堪地一聳肩,“您揣摩。”
婉婉眉毛都冇抬一下,“頭複書了你,第二回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她自知站不住腳,神情更加暗淡了,絞動手指道:“廠臣,現在這事兒就叫我不痛快了,我該如何辦?”
但是孃家再好,冇有留一輩子的事理。何況賜婚這類事,廣義上來講是功德,你能夠討厭阿誰想方設法把你打收回去的人,但你冇有來由討厭這件事本身。
她是小女人,有些事不該她過問,聞聲也全當冇聞聲。隻是可惜了,她本來非常賞識肖鐸的為人,現在呢,實在有點一言難儘了。
春/色恰好,她的羅漢榻就放在能瞥見海棠樹的處所,輕風吹過來,夾帶上淡淡的香,流淌過雕鏤邃密的月洞窗,沁民氣脾。她抬頭望樹頂流雲,鮮少感受有困擾的時候。比方皇後自作主張的媒人癮,她初聽五七提及,非常惡感。但是睡了一夜,第二天又吃了兩個羊眼包子,頓時表情就開闊了。人一輩子碰到的波折有很多,樣樣上心,那日子也冇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