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虔誠,卻也是以退為進。這件事就像個膿瘡,相互一向裝點承平,不挑破,隻會越捂爛得越透辟。他曉得目前為止她對他的不滿全在這件事上,或者背水一戰,解了她的心結,今後就會好起來了。
婉婉撿刮鷂子順坡而下,到了他跟前遞還給他,“這燕子的翅膀都折了,再也飛不起來了。”
鼻尖有青草的芳香,兩臂枕在腦後,頭頂是藍天白雲,即便臉被曬得發燙,也渾然不顧。可貴猖獗一回,用不著裝模作樣端著,她撐起腿,大剌剌交疊起來,馬麵裙上的細褶像翻開的摺扇,在午後的風裡獵獵招展。
她說:“補一補吧,怪可惜的……”話音才落,那邊兩個小廝就扛著一個蜈蚣過來,大腦袋,頎長的身子,一節一節的,每一截上都長著腿。
她定睛看天,俄然視野裡飄來一隻鷂子,亭亭玉立如少女,是瘦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