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張媽媽傳話的時候還不在，這會子就不曉得了。不過步娘孃的姐姐也進宮來了，料著娘娘終要露麵的，不好白放著姐姐不管。”

她表情不佳，低頭沮喪，“費事人家做甚麼，冇準兒他正忙著呢。”

婢女揭開食盒讓他過目，海清卷子、奶皮餅……拿梅花漆盒裝了五六樣，花花綠綠都是女孩子的口味。外頭來的東西不能亂吃，是以一根銀針遞了上來，他捏在指尖掂了掂，還是扔開了。本來就冇籌算動，動了一塊怕不完整，放著撫玩也好。

銅環驚詫：“趙皇後冇在金亭子裡嗎？那如何讓人傳話請殿下？”

他在候命，她卻彷彿冇有彆的話可說了……想了想話鋒一轉，“南苑王該當還冇離京吧？你替我籌辦一個食盒，送到他彆業裡去。”

她打起帳子叫了聲廠臣，他拱手看她，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子，襯在那烏黑的麵孔上，又是不幸又是敬愛。

婉婉哭的並不是這個，她隻是對落空感到驚駭，本來盤算主張爭氣的，決定今後都不睬他了，冇想到他隨便的兩句話，她就自但是然轉意轉意了。

婉婉嗯了聲，語氣裡很有怨怪的意義，“殿裡燒了神案，叫他們去看就是了，把我一小我撂在那邊，幾乎出事。幸虧南苑王來了，才把我救下，要不然真是……”

肖鐸明白了，她是個細心又客氣的人，受了人家一點恩德，風俗性的湧泉相報。

底下長隨眼看著阿誰小寺人跑出門，嗬腰上來策應食盒，被他抬手遣退了。不過一個稀鬆平常的東西，那麼珍而重之捧在懷裡，看模樣的確奇特。他也曉得過分了些，但是架不住內心歡樂。拿進上房擱在桌上，繞著新月桌漸漸踱步，想起亭子裡的她，曾經是他少年期間心之神馳。那麼近間隔地站著，完完整全的女人模樣，等了十來年，畢竟比及她長大了。

音閣道是，腳下卻流連不去，“王爺這麼做，當真不怕天下人嘲笑？”

月蝕疇昔了，六合重新澄徹，空中上的磚塊縱橫交叉，顯出冷硬的線條來。她朝乾清門上看了眼，來賓雲集，自是熱烈非常。可越熱烈，越使她心煩。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頭疼得短長，不想去了，我們回毓德宮吧。”

曹春盎擺手不迭，“不敢勞煩王爺，奴婢本來就是宮裡辦事的，跑這點腿，算不得甚麼。王爺留步，奴婢值上另有差事，就先辭職了。”說完撒丫子便從藩王府跑了出來。開打趣，當初端妃冇和他結梁子，都差點把命交代在他手上。現在他和寄父幾近撕破了臉，還敢留下喝茶，敢情活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