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六展開眼睛,看了一眼朱香手中的緋袍,又閉上了眼睛:“你去把我三十五年前穿過的那件舊飛魚服找出來。哦,那件飛魚服清算在你娘留下的黃樟木箱子裡。”
賀六起了個大早。寅時三刻,朱香捧著戎政尚書的緋袍走進了父親的臥房。
賀六展開眼,眼中透出一絲剛毅的目光:“三十五年前,我曾穿戴那身飛魚服在福建與戚繼光並肩作戰,誅殺倭奴,保家衛國。明天,我要穿戴那身飛魚服去永壽宮,為國除奸,為你娘、你弟弟報仇!有那身飛魚服在身,武毅公戚繼光的在天之靈會庇佑我戰無不堪!”
魏忠賢道:“張僉事不是在擇妻麼?奴婢給張僉事找到了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
李高看了看禮單,笑道:“這麼重的定禮,我如何敢收?”
張勳雙手奉上一份禮單:“老泰山,小小意義,不成敬意。”
魏忠賢殷勤的給張鯨、張勳兩兄弟倒上了茶。
賀六閉著眼睛,坐在茶桌邊。
李高臉上掛著淺笑,和顏悅色的說道:“賢婿快快請起。”內心卻暗罵:如許一臉蠢相的草包,也配穿飛魚服麼?
為了給本身將來的老丈人留個好印象,張勳特地換上了一身新的飛魚服。他見到李高倒頭便拜:“小婿見過老泰山!”
賀六換好飛魚服,凝睇著銅鏡中的本身。當年阿誰威武的男人,已經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朽。或許,也隻要這身飛魚服,還記得幾十年來他為江山社稷、為天下百姓立下的那些功勞。
萬曆二十四年冬月三十。這個日子是都城“風水大師”楊小辮兒為張勳遴選的下定穀旦。
魏忠賢心中暗笑:張鯨啊張鯨,你死定了。
萬曆二十四年,臘月月朔。
張鯨被魏忠賢哄得飄飄然:“好吧。那我張家就跟武清侯府結下這門親。不過。。。”
魏忠賢巧舌如簧,很合適做媒人。
朱香道:“爹,該換衣了。”
李高聞言,不再說話,收下了定禮,又互換了生辰八字。這門親,算是定下了。互換生辰八字的那一刻,必定了張鯨的毀滅。
媒人魏忠賢領著張勳,帶著定禮來到了武清侯府。
魏忠賢循循善誘:“張公公此言差矣。李太後自皇上親政起便不管事了。整日裡躲在慈寧宮中禮佛。老國舅的威風也抖不起來了。現在張公公權傾朝野。老國舅故意湊趣,主動提出要與張公公家攀親。”
朱香提示賀六:“爹,您老現在不是錦衣衛的人了。穿飛魚服進宮分歧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