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貴打了個噴嚏，望著王氏。

“哼！潛入詔獄殺時雍和殺徐晉原的，都是阿誰男人。而你做的，不過是操縱你會易容的巧技，幫他扮成他想要假扮的人——比如屠勇。你們先讓人去閒雲閣騷擾嫻娘，操縱嫻娘將屠勇引去的空檔，假扮屠勇作案。而同一時候，更夫稱見到的女鬼，阿誰纔是你。”

“我早就冇有家人了。管他誅九族還是誅十族，與我何乾？”

石落梅說到這裡，眼一閉。

“放屁！”

“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全都死了，被他們殺死了。你道我為何要殺張來富，殺於昌，殺徐晉原？對，你說得對，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成全她。”

石落梅嘲弄一哼。

誠懇本分？

時雍淡淡道：“千麵紅羅——石落梅。”

時雍隻當冇有看到他的核閱，莞爾道：“你膽敢犯下彌天大罪，自是不會畏死。可你就冇有想過你的家人嗎？石落梅，我勸你莫要觸怒了我們這位多數督，到時候他會殺多少人，我還真是料不準呢。”

“情到深處難自禁。這人間女子所受之痛苦，皆因長了一副柔腸。看不穿男女情愛的女子，都是蠢死的。石落梅，你可知，在你明日赴法場受死時，心中最不捨，為你而痛的人，是誰？”

看石落梅沉默，時雍冷冷隧道。

時雍抿了抿唇，“厥後呢？”

石落梅咬牙，舊事激起出的氣憤讓她的眸子幾近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女子揚起的眉頭，有幾分不屑和挑釁。

……

時雍聽不出他語氣裡有思疑，暗自鬆口氣，說話也嬌俏了些，“那是天然。我爹本領可大了去。能斷案洗冤，曉世情百態，如果冇有喝酒的弊端，出將入相都不為過。”

趙胤眼瞳深深，“喝酒如何？”

盯著她誠懇巴交的臉，冷冷隧道：“你爹這仵作，當真是屈才了。”

“你在扯謊。”時雍臉上有笑，卻不達眼底，“阿誰黑衣人是你的朋友，是你喜好的男人，對不對？你想保護他？哪怕是死，也不肯供出他來。”

宋長貴奇特地看她一眼。

“曉得我？那我是誰？”

王氏冇有禁止，走過來幫他係衣服釦子，嘴裡叨叨不斷。

說到這裡，時雍也不知想到甚麼，端倪間充滿寒霜和嘲弄。

時雍看著她不說話。

“我出身行商坐賈之家，因父母勤奮，即便年事不豐，還是小有儲備，日子甚美。我父親樂善好施，慣於助人，徐晉原便是此中一個。徐晉原剛從外埠入京做京官的時候，家貧如洗，租了我家堆放雜物的棚戶居住，一家長幼擠在兩間鬥室子裡，所入不敷嚼頭，極是艱钜。我父親看他家兒子女人不幸，經常讓下人拿了米麪去佈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