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墨從筆尖滴到白紙上,蘊染了一團。
時雍不客氣地打了個噴嚏。
“去回陛下,就說我稍後疇昔。”趙胤撫袖,拿起另一份公文,慢聲道:“奉告丁一叔,兀良汗來使一百二十八人,每日裡的行跡務必具實上報,不成有疏漏。”
她又深深嗅一口,更感覺茶香四溢,沁入心脾。
趙胤不動聲色地看她半晌。
婧衣怔了半晌,笑道:“嫿衣,你把衣架上的衣服拿來,我看女人和我骨架子差未幾,該當是能穿。”
謝放更是見鬼普通盯著這個不知禮數的女子。
“婧衣姐。”嫵衣比婧衣年紀小,人也純真,不歡暢地哼了一聲,“都加四回熱水了,再泡下去皮都要泡皺。我們乾嗎要這麼服侍她?”
“感謝。”她昂首看著謝放。
“……”時雍不客氣地伸手去拿,但是手上有傷,摸了一下又燙又痛,縮返來,看著趙胤問:“說閒事吧。”
謝放想了想,“就兩個字?”
“大人,上麵寫的甚麼?”阿拾是“不識字”的,時雍裝得腦袋發痛。
時雍身子微僵,打量趙胤。
很快,又一個標緻的女人跟著她出去,手上的紫檀木托盤裡有幾個藥瓶和紗布。
“是。”謝放沉默半晌,就聽到門外婧衣嬌脆的聲音。
“是。爺。”
熱水披髮著嫋嫋霧氣。
時雍想想,“加。”
“無妨。”趙胤不看她,說得淡然,“欠著。”
“說吧,你是誰?”
“我信賴大人不會騙我。”
嫿衣:……
陰雨綿綿的氣候,白日裡書房也掌著燈,非常寂靜。門口幾個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侍衛,站得整整齊齊。
“女人,還要再加水嗎?”婧衣問。
時雍差未幾已經想明白了,從她入獄到被錦衣衛帶走這麼久的時候,始終不見宋長貴呈現,家裡另有暴虐後孃奇葩繼妹,這身份實在冇有甚麼可沉淪的了。與其跟錦衣衛膠葛不清,不如先想體例分開京師這個是非之地。
不是衣服古怪,是人古怪。
“大人,你找我做甚麼?”
“爺,宮裡來傳信,兀良汗來使本日再主要求麵見陛下,求娶懷寧公主,陛下冇了主張,急招爺入宮商討——”
……
是個甚麼身份還不曉得呢?竟擺起了譜來?
阿拾在衙門裡當差,一年下來年俸不敷三兩銀子,就那麼一瓶破酒,他開口就一千兩?怪不得大家都說趙胤心狠手辣,這清楚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婧衣看她一眼,“聽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