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房裡鴉雀無聲。

徐晉原心慌了，腦筋也亂了。

“啊！啊，彆殺我，彆殺我！”丁四展開眼，還處於被時雍拿刀捅腹的驚駭當中，衰弱地嗟歎著喊叫，渾不知這是那裡。

好一張利嘴！

多數督冇有發怒，但是剛看到阿拾被上了拶刑的時候，他眼睛裡的陰冷都快溢位來了。魏州可不想受徐晉原的扳連，慌不迭地低頭請罪。

“大膽！多數督麵前，發甚麼臆症？”

丁四領悟出來。

多數督？

陰沉的冷意跟著趙胤的目光，在毛孔裡滲入。

“多數督明察。此女砍殺我守卒十數人，下官身為府尹，眼皮子底下被殺這麼多人，若不給出交代，扳連官聲不說，今後另有何臉孔見人？又如何安撫府中守卒和死者親眷？下官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處啊！”

“徐大人真不怕死？”

趙胤一言不發，漸漸走向時雍。

他是個文官，忍不住發悚，頭都不敢抬起。

時雍眼皮微垂，“民女不知，藥效發作起來，就彷彿不是本身了，拿起刀便砍，砍完甚麼都不記得。”

趙胤低頭，看著時雍的頭頂，“是嗎？”

這府尹是要把罪惡全落到阿拾頭上呀。

“多數督，下官執掌順天府政務多年，便是再膽小包天，也不敢犯職官大忌，教唆牢頭做出這等肮臟之事！是宋阿拾為了脫罪用心構陷我的呀。”

“你是該死。”趙胤冷冷道：“身為牢頭，被人奪刀，另有何臉孔活著？”

“你是更加不會辦差了，要小我還得本座親身過來。”

趙胤神采不見竄改，隻望向魏州，擺了擺頭。

“瘋婦一派胡言。”徐晉原氣到手抖，指了指那一柄帶血的腰刀，望著時雍說：“便是丁四作歹，你砍他也就罷了。你不分青紅皂白，無端砍殺那麼多人，何其暴虐？”

恰好夠砍他腦袋。

“報了。”時雍遲緩抬起受傷的雙手，眼皮似有千斤之重，“夾得更短長。”

“卑職受命提人時，被徐大人支去吏舍辦簽押文書。也怪卑職見地陋劣，竟不知順天府衙裡有這麼多端方，也不懂徐大報酬甚麼對我錦衣衛要辦的案子，這麼上心？“

剛提刀砍人的時候，凶神惡煞不是她？

“為何不報本座名諱？”

趙胤語氣極其冷酷，謝晉原卻汗毛倒豎，腳都軟了。

“是她。多數督，是這個瘋女人，奪我腰刀，想要砍死我……”

魏州狠狠踢了他一腳。

“徐大人好大的場麵。”

“多數督恕罪。”徐晉原雙袖一甩，撲嗵就跪了，“宋阿拾是水洗巷張家滅門慘案的人犯，剛在府獄裡又奪了牢頭腰刀，砍殺十數人，狀若瘋顛，下官實不敢將此等凶犯等閒交到魏千戶的手上……多數督，下官斷忘我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