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成義,倒是洛陽邑馳名的浪蕩子。
方到門口,便見了幾個小婢子正蹲著石階上擲石子。此中有一個叫婢女的,年芳十五,生的細眉杏眼,很有幾分姿色。那許成義昔日裡便早成心收用她,隻是礙於陸姨娘看的緊,一向未曾到手。
“二爺,有甚麼梯己話就和她去屋裡講,偏站在內裡算個甚麼?怎的,難不成是甚麼淫詞穢語的要防備著我。”陸氏直扯著細尖嗓子,又狠狠地瞪了婢女一眼。
“二爺,這就是許成義?”金氏喃喃道。忙放動手中的瓔珞,隻睜大了眼睛去瞧探。
金氏忙轉過甚,讓玉鴛扶文書坐下。但看那文書,端的是杏核臉,長眉入鬢,雙目含情。身量小小,一身鵝黃紡紗羅裙,頭上攢著朝陽八寶髻,插了支雙蝶比翼釵。左手胳膊上戴了隻白琉璃鐲,倒是好生打扮過的。
那陸氏聞言,也怕許成義真生了氣性,立馬換了副嘴臉,嬌笑著迎上許成義,直上前扯著許的衣角,便往房裡引。
其自幼不好詩書,隻與那眾地痞小廝一處渾玩。後許父病逝,十七歲便接辦了許家瓷器買賣。自管起了窯廠,腰包愈發充沛,便整日閒遊縱樂。
那許成義身高七尺不足,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藍箭袖,束著攢花結銀袋荷包,繫著嵌玉金紋汗巾。外罩青澱起花八團排褂,登著青緞白底蘇繡朝靴。麵龐清秀,端倪超脫,倒是實足的好皮郛。
那文書聞言,隻笑道:“二爺和奶奶是伉儷,理應蒹葭情深。本來是共六支釵,老夫人兩支,三蜜斯一支,奶奶和大奶奶另有我們主子各一支。今兒二爺回府時,初進門口,倒遠遠的從窗縫裡瞧見二奶奶了,雖冇見到正臉,隻見了奶奶的髮髻,黑亮的如綢緞般。二爺便說,隻要奶奶的青絲才配的上這支最好的釵,便瞞著我們主子,讓我連夜給奶奶送來了。”
那金氏聞言冷靜點頭逢迎,不一時,樟兒便引著文書進了閣房。
文書先是向金氏施了禮,隻垂首軟軟道:“奴婢不知二奶奶已歇息,叨擾奶奶了。”
那許成義見婢女隻鄙人首站著,垂了頭,板著麵,也不睬睬他,便上了趕子去挑逗。
這邊金氏隻倚在窗邊閒閒的打著瓔珞。忽聽得院內吵吵雜雜好不熱烈,金氏這幾RB就無聊,除了按例存候,都未曾有人理睬她,現在可貴聽到動靜,便隻把窗戶支開了小縫,透著空地去看院裡。
“不知女人所來何事?”金氏讓雪見奉了茶。
油茶倒也簡易些。隻把麵放在鍋中炒熟,生出香味來,外和下水攪成糊。直等水開,麪糊亦下鍋,外邊用筷子攪拌。等稀稠合適了撒上鹽,椒麵等佐料,滾一會兒即成。喝得時候,加一勺麻醬,放入果子。真是道不出的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