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剛纔我在庫房尋被麵來時,隻聞聲配房那邊吵嚷的短長,但是出了甚麼事兒?”
“姐姐怎生呆站在院裡,你們府裡那位新奶奶不消奉養麼。”
那玉鴛聞聲寶瑾如此叫罵,知她闖了大禍事兒。隻因平日裡姐兒們都是多年的友情,便想著定要替她擺脫去。
隻見那寶瑾一身素白喪服,帶側重孝。頭上繫著白棉布。左手握成拳頭,右手緊緊攥了個剪刀,雙眼圓怔赤紅,渾身肝火沖沖。
那玉鴛回到房內,見金氏移坐在屋內正中心的紅木套椅上。丹引在室為金氏鋪床。一應的大紅喜被也都換成了時髦的素錦翠紋被麵。
那昭陽聽了,右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角。打趣道:“姐姐是膩煩我,那mm再不來你們處就是。”
玉鴛測度金氏亦是個多心的。恐怕她初入府受了驚嚇。又素知那丹引也是個聰明凶暴的,更怕再生出甚麼事端。便愈發要將寶瑾的事諱飾疇昔。隻向丹引行道:“我且要回話呢!你倒先來問我。”
“mm說的哪的話,你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心肝兒似的人物。憑我們這些主子不疼不愛的,有幾個膽量敢膩煩你。”玉鴛隻強壓著對寶瑾的擔憂,亦同她打趣。
金氏聞言,隻感覺事有蹊蹺。她初時聽得的聲音。雖不得清楚,卻實是吵罵的聲音,並不是甚麼哭鬨。而玉鴛方纔答覆,隻提了甚麼小婢子,大丫環的。卻未提名姓。那玉鴛入府多年,做到大丫環的位分,哪另有她不熟諳的下人。想必她是在扯謊扯談。
說著又不由一陣鼻酸,眼淚跟斷線珠子似的趴趴往下掉。“昨兒後半夜二爺給老太爺守靈堂,穆家姐姐疇前一向是奉養老太爺的,昨兒也一向在靈堂看燈守蠟。那陸姨娘也不知又是吃了甚麼閒醋,今兒一早,便去同夫人回話說穆姐姐勾引二爺,在靈堂做了輕易的事。夫人一時被矇蔽,便要把穆姐姐打收回去。穆姐姐受了屈辱,一頭撞死在老太爺靈前了。”
……
寶瑾見夫人派人來拿她,也隻長歎了一口氣,似擺脫般。回身對玉鴛道:“你是個奪目人,莫非還不明白甚麼是‘樹倒猢猻散’麼?此時萬不必再為我操心。老太爺走了,隻那幾個混人主事當家,許府要敗了。你如故意,便早早作些籌算,彆白白送了性命。”說完便挺起家子,昂著頭。視死如歸似的,同那些小廝一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