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幾天時候,李謹言將布莊和染坊掌櫃送來的賬冊和老太太給他的冊子一一對比,發明布莊實際上並不如他想的那樣賠錢。土布的確比洋布貴上一些,可李家幾十年上百年運營下來的老字號,也有牢固的客源,再加上李家愛國販子的名號,買賣還是有得做的。李家的二老爺李慶隆冇死前,已經想體例減低土布的本錢,布莊可貴有了紅利,卻治本不治本。李慶隆身後,比及李慶昌一接辦,布莊的買賣立即急轉直下,月月賠錢。李家手底下的買賣,還是用著祖輩傳下來的老一套,家長式的辦理和運營,就算不賠錢,很難再有更大的生長。李謹言信賴,如許下去,不出幾年,連成本都得折出來。可他剛接辦,也不好大刀闊斧的竄改,如果現在就讓一些人“被下崗”,準得出亂子。
枝兒端著特地叮嚀廚下熬好的補湯走出去,就見李謹言在奮筆疾書。趕緊表示身後的小丫甲等在門外,本身放輕了腳步,走到桌邊,放下托盤,將湯盅的蓋子翻開,舀出了一碗湯。
樓大帥坐在紫檀木的靠背椅上,室內一片狼籍,茶盞碎了一地,檔案也七零八落的,桌子都被掀翻了,可見方纔屋裡這群人冇一個好脾氣。樓夫人上前撿起一份被撕成了兩半的檔案,對著拚起來,掃了兩眼,頓時氣得柳眉倒豎。
司馬大總統如何就承諾了?哪怕打不贏,也不能就這麼軟了腰子!她一個女人都曉得的事理,如何當局裡的人就不清楚?如果南邊那群人拿著這件事做文章,北方當局還不得嚴肅掃地?
樓夫人當真是有些怒了,“大帥,你當逍兒是甚麼人?占山為王的匪賊嗎?!”
“三少不是要和樓少帥結婚了嗎?傳聞大帥府都在籌辦聘禮了。三少這時候找紅色染料,莫非是為婚禮做籌辦,染些光鮮的布料?”
樓夫人皺了皺眉,叫服侍的丫頭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掃潔淨,本身清算了樓大帥掃到地上的檔案,比及房門關上,才走到樓大帥身邊,“大帥,這事已經定了?”
樓大帥嘿嘿一樂,“他老子當年就差點去占山為王了,這小王八蛋要真能搶個壓寨夫人過來,也算是子承父業。”
不過,老太太送來的這份東西,的確幫了李謹言大忙。
“南邊?南邊那群也不是甚麼好東西!”樓大帥哼了一聲,摸了摸頭頂:“鄭大炮和他手底下阿誰新任的財務部長,公開裡和日本人簽了條約,許給了日本人很多的好處,才借來了一筆款項。可誰不清楚,這就是寅吃卯糧的事,錢砸下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就鄭大炮阿誰癟犢子,還在那傻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