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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崔嬤嬤就不是賤婢了？！”

屋子裡，劍拔弩張，火花四射。

楚令霄氣急廢弛地直呼了沈氏的閨名。

“崔嬤嬤！”太夫人捏住了那張絹紙，往地上一扔，瞋目道，“這是不是你寫的？”

絹紙上，隻要簡簡樸單的幾個字――

崔嬤嬤也不抬袖去擦，而是用力往地上磕了一個頭，道：“太夫人，奴婢認罪。”

薑姨娘喜好百合紙，沈氏可不喜好，她嫌這紙誇大，不如澄心堂紙細薄光潤，楚令霄想要，就由著他拿走了。

“平平都是侯爺的女兒，可二女人總要讓著大女人，姨娘心疼壞了。”

“一個賤婢攀扯了府裡的女人，侯爺倒是信得快啊。”

是了。

“這都是奴婢的錯！”

楚令霄：“……”

楚令霄彷彿打從心底裡信了崔嬤嬤的那番說辭，冷著臉道：“要不是為了塵姐兒，崔嬤嬤又何至於此！”

李大夫必定已經全招了！

“至於這紙，”沈氏指了指太夫人手裡拿著的那張絹紙，“這是本年剛從江南采買來的百合紙，春季多雨，從江南到都城的路上，車隊趕上一場暴雨，這百合紙毀了大半，隻留下三紮。”

在沈氏拿出這張字條的時候，崔嬤嬤就曉得她打通李大夫的事透露了，但是，她的心中還存著一絲幸運，想咬死不認。

薑姨娘聲嘶力竭地哭喊出聲，肥胖的身子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顫抖著。

她的聲音又嬌又柔，臉上赤色全無，軟軟地倒在了楚令霄的懷裡。

沈氏抿唇笑了，笑容張揚，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素淨倒是帶刺。

屋子裡的氛圍沉重，壓抑，而冰冷。

那日，她特地從書案上挑了一張泛黃的紙，看著就很不起眼的那一種，誰能想到這竟然會是甚麼“百合紙”。

薑姨孃的院子裡各種份例都是由崔嬤嬤去領的，賬房裡就留有她的筆跡，想賴都賴不掉。

她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楚令霄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提示道：“侯爺，在這永定侯府，我沈芷纔是當家主母！”

厥後，在李大夫歸去後，她又親身跑了一趟令媛堂，親眼看著他把這張絹紙燒了，冇想到李大夫平時看起來老誠懇實的，竟然還玩了這類心眼！

“奴婢想著，如果四少爺的腿骨一時半會兒長不好，多痛上幾日，讓夫人也跟著心疼心疼。”

尖尖的桌角撞到了崔嬤嬤的額頭上，頓時，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