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塵細心地把買來的藥材一一分好，拿過了此中幾味，用剪子剪碎後，放進了藥臼中，再用藥杵細細地、漸漸地搗著碎草藥。

“去吧。”楚千塵淡淡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彼時，楚家一片混亂，自沐哥兒冇了後，嫡母沈氏就一向纏綿病榻，身子時好時壞，府中的中饋也交給了楚千凰。

楚千塵放下藥杵，用紗布把藥臼裡的漿水裹住，放到了一個阿誰竹架子上，透明的淡綠色藥汁透過層層紗布緩緩地滴到竹架子下方的小碗中。

她的行動不緊不慢，純熟沉穩，神情專注，窗外金燦燦的柔光落在她的身上，彷彿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似，嬌美得像朵花兒，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會醫術這件事底子瞞不了人，並且她也冇籌算瞞，乃至於她要以此立名，那麼就不能低調。

打簾而入的虎魄剛好就看到了這一幕，怔怔地盯著楚千塵看了一會兒。

她曉得女人有多麼信賴琉璃，冇想到現在女人竟然會把琉璃趕走，並且，還是這般雷厲流行，涓滴不拖泥帶水。

虎魄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倉促去辦了。

屋子裡滿盈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上一世在楚家時，虎魄與琉璃這兩個大丫環，她隻信琉璃，對虎魄很有冷淡，但是，她在楚家最後的那段光陰，倒是虎魄在照顧她。

女人說甚麼就是甚麼！

她要做的是大造丸。

虎魄看著楚千塵玩弄著這個藥材，內心又一次升起了疑問：女人到底是從那裡學的醫術？

虎魄定了定神，從速疇昔，把琉璃從地上拉了起來，道：“琉璃你先下去吧，彆在這裡礙女人眼了。”

楚千塵饒有興趣地看著琉璃，上一世，十三歲的本身被養得太乖順，太暖和，乃至於連身邊的下人早就離了心都渾然不覺。

不過，現在沐哥兒活了下來，嫡母應當也不會早早就去了。

甚麼？！女人這是要打發她回家？！琉璃聽出了楚千塵的意義，難以置信地抬開端來，道：“真的不是奴婢……”

琉璃纔不滿十六歲，還遠不到丫環婚配的年紀。

她的衣食用度、一日三餐都被剝削，大寒天裡被凍得半死，高燒不退，也是虎魄求到了沉痾在榻的嫡母那邊……

琉璃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而她，在楚家處境艱钜。

當然，她此次買的這些藥材還是遠遠不敷的，另有很多珍惜的藥材不是那麼輕易得的。

她用力地甩開了虎魄攙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