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坐下,”老太太親身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待春柳給她重新梳了頭髮,她才馬車裡下來。馬車中間就是茶寮,此時因著恰是晌午,以是在這裡歇腳的人很多。沈家已經包下了大半的桌子,沈令承坐在最內裡的那一張,中間都是護院。
這會沈如諳都喧華著要跟著去,隻是他如本日日要讀書,沈令承如何能讓他分開。何況他本就是個玩皮的脾氣,如果然去了都城,冇有沈令承這尊大佛壓著,還不得翻了天去啊。
待沈長樂在老太太中間坐下後,便有丫環端了溫水和帕子上來。徐氏親身擰了帕子,這才讓老太太和沈長樂都擦了臉。
但沈長樂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畢竟爹爹隻說送她去都城住上幾日,卻冇說他們甚麼時候搬疇昔。說實話,她還挺不想現在就分開的呢。
看了誰知就在他抓破腦袋的時候,俄然身邊的哥哥抵了抵他的手臂,趁便在他手內心塞了個荷包。章漾這才鬆了一口氣,拿出荷包,“我也給表妹籌辦了見麵禮。”
實在沈長樂不消領,就能曉得這府裡的佈局。因著她年幼喪母,以是外祖母對她格外的疼惜,再加上外祖母攏共就她這麼一個外孫女,以是疼她比幾個表哥還短長呢。
老太太冇想到她會主動提章茹,當即笑道:“你姨母今個進宮去了,要不然也早早便來了。不過你放心,待會她一出宮,便會過來的。”
她癡癡地看著不遠處桌子上坐著的小女人,她穿戴粉紅色襦裙,頭上紮著兩個花苞,纏著寶石鏈子,那些五光十色的寶石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可就算是玉石再刺眼,都讓人忍不住將目光鎖定在她的麵龐上。
這還是章漾頭一回送到表妹送的荷包,在手內心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待到了老夫人的正院裡頭,丫環幾近是出來通稟,就當即出來了。待她出來以後,就瞧見老太太坐在臨窗大炕上,身上穿戴鬆香色暗紋萬字不到頭對襟長褙子,頭髮烏黑稠密,插著赤金點翠快意簪子,耳朵上一對景泰藍鑲黑瑪瑙耳環,靠著坑邊上還擺著一根鑲銀頭的柺杖。
“唉,您幾位先坐著,我這就去燒水,”店家拿過銀子,又重新變得熱忱起來。
茶寮主家一見有這麼多客人在,歡樂地趕緊從前麵抱出一摞茶盞,隻是那些茶盞很多都出缺口。沈令承身邊的沈富倉猝說道:“店家,我們有茶盞,隻是要費事你給我們多燒些熱水。”
沈長樂出城的時候,還挺鎮靜的,一起上指指導點的。等馬車顛簸著,她就被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