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敬淳表情不暢快,疏影也冇敢湊疇昔,跟著老伯在廚房裡忙活,探出頭看了眼仍在香椿樹下呆的人,矗立身軀散出冇法忽視的頹靡氣味。
疏影如嬌花的麵龐上含著含笑,似櫻桃紅潤的唇角微微上揚,含水星眸中的亮光像是夜幕中的那輪皎月刺眼而迷濛,對他透著幾分語重心長的話不覺得然,話中含輕浮:“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除非你情願從了我,不然彆想甩開我。”
老伯發笑道:“罷了,你和將軍到屋裡坐著,這邊兒也差未幾了,我一人就成。”
“我們甚麼時候分開這裡?”
奇然眯起眼,陰沉的臉上升起幾分玩味:“哦?公子影向來看不上本皇子,現在竟會幫我得救,實在讓人受寵若驚。”
老伯部下不斷地揮動著鍋鏟,肉塊在濃濃湯汁中翻滾,直至湯汁包裹在每塊肉上才起鍋:“將軍交戰疆場多年,死人見過無數,麵孔醜惡又算甚麼?那小賊長得頗像死去的蘭青蜜斯,以是將軍才失了神。這會兒八成還冇緩過來。”
而大帳內,宣旨公公嘴角噙笑,恭敬地向主位上的玄衣男人施禮:“主子給大皇子存候。”
老伯把菜裝進托盤裡端出去,聽到她的話樂嗬嗬道:“你個女娃娃說話如何這麼冇羞冇臊?男人們拚存亡的處所,隻要死人和血,可彆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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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公公得了他的示下才退下去,額上盜汗涔涔。外人都道大皇子愚笨不堪、不務正業,日日賞花弄草流連煙花之地,朝中重臣對之很有微詞,多次上摺子斥他丟儘皇家顏麵,可本身所見的大皇子清楚奪目非常,彷彿地府的索命閻王,方纔他如果有半點不當怕是要給大皇子擰斷脖子了,當真是好險。
蘭青的小院子裡也有一顆香椿樹,恰是嫩枝摘了用來做菜的時候,她做了拌嫩豆腐,炒雞蛋,凡是經她手做出來的吃食都讓他吃得暢快,以後她坐在院子裡邊繡花邊陪他,軟糯溫語,像一顆顆玉珠子掉在貳心上,一顫一顫的酥麻又滿足。偶爾她也會賠他下兩局,老是擰著眉頭作出沉思模樣,一次一次耍惡棍的悔棋,他想過了等戰事一了,他就厚顏給將軍遞手劄求調回京,哪怕是八品小吏他也甘心,與她結婚哺育後代,天下間哪另有比此更稱心之事?
老伯勾唇微歎:“非也!蘭青蜜斯麵貌清秀,並無甚麼過人才情,卻有一手好廚藝,將軍從疆場返來必然要去她的小院中用飯。許是看多了存亡爭鬥,反倒更迷戀這類平平,和蘭青蜜斯在一起,是將軍最高興歡愉的日子。去把菜端出去,籌辦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