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吳家的路上，李副官感受她不歡暢。

又想起她方纔暴跳而出、慌不擇路，更加像被點中了笑穴，如何都停不下來。

白雲歸隔著被子摟住她，好不輕易停下去的笑聲，又飛揚出來。

吳夫人穿黛藍色旗袍，貂皮坎肩，雍容華貴，白淨臉頰豐腴，見畫樓下車。忙上前攜了她的手：“真怕夫人不來。您前次來探病，我迷含混糊的，怕是怠慢了您……”

但是丈夫一返來，就給她的朱紫禮遇。若不是白夫人聰慧，隻怕丈夫還要說出旁的話來。獲咎了白夫人，她的臉又往那裡擱？

她的悲觀長進讓畫樓有些好感，擁戴道：“學些也無壞處，熏陶情操……”

吳夫人第一次見麵，便對她很有好感，聽到她這般恭謙，喜好多了一分，忙說了些客氣話，迎了她往宴會大廳而去。

她跟畫樓打號召，也是說多謝她賞光的話。

“常日總在婆婆跟前，隔三差五去上帝教會學英文。學鋼琴……”四少奶奶含笑，“真是被新社會逼得冇了體例。內裡那些新派單身女人會的，你如果不會些，丈夫嫌你老土，公婆也怪你冇本領，家裡安身之地都冇有！”

笑語嫣然，不一會兒氛圍便熱烈起來。

她舔著臉給白督軍的夫人下了帖子，三嫂或明或暗說了多少風涼話？

鮮靈眸子若寒潭沉寂。

誰不墊著腳尖想湊趣白督軍？或是聽聞這夫人待人冷酷，又是本地來的，怯懦怕事，誰家的臉子都不給；或是感覺攀附不上，都不敢聘請她。

畫樓隻感覺無趣……

她見畫樓不熱情說這些，又忙問她平常在家裡做些甚麼。畫樓隻說瞎忙，也問她常日做些甚麼。

她也算高挑，卻很輕，白雲歸順手便將她丟了返來。

“……夫人是霖城人？”四少奶奶笑容輕巧，“我有個表姐，便是嫁到了霖城秦家。秦家做藥材買賣，夫人傳聞過冇有？”

慕容畫樓穿了件紫丁香色夾棉低開岔湘繡牡丹斑紋旗袍，雪色披肩。雲髻高堆，帶著珍珠扇形釵子，跟披肩相掩映。釵子上珠花跟著她揚袖時微閃，搖擺著清雅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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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奶奶感激望了畫樓一眼，又回眸在丈夫身上瞟了一下，隻覺心傷。她不得丈夫喜好，連婆婆對她也冷酷幾分。運營此次同樂會，婆婆隻甩手不管。但是大嫂二嫂三嫂都辦過一次，婆婆忙裡忙外籌措，還藉著公公的名頭請了幾位夫人來恭維。

瞧見白雲歸。她熟稔又天然跟他打號召，涓滴不見昨晚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