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有半晌恍忽。
青柳掩袖而笑。幾個小丫環就在一旁起鬨:“媽媽得了賞錢,可得請我們吃酒纔是!”
“母親您一起風雨而來,手受了涼,此時天然感覺冷。”溫瑾言調皮的笑,拉著大太太的手放在被子中,“等捂熱了,就不感覺燙了。”她的聲音軟軟的,在外間殘虐的風雨聲中,竟有一種奇特的安寧民氣的味道。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個小丫環的驚呼:“有人來了!”
青柳吃了一驚,忙撇下汪婆子,冒著雨迎了上去。幾個小丫環眼神也銳,紛繁湊上去施禮。隻要汪婆子,端著白瓷碗,進退不得,一時候,有些手足無措。她本就身材高大,又杵在門口,大太太一眼瞧見,見她手裡捧著碗,其間還冒著熱氣,也是一愣,“這是如何了?”
“蜜斯正病著,你們都消停點。”青柳瞪了一眼,“在這裡嚷嚷像甚麼話?”
大夫細細診脈過後,唰唰唰開了藥方。墨荷親身帶著小丫環去煎藥,溫瑾言就陪著大太太說話。
倒是青柳快人快語,答道:“回稟太太,汪婆子給我們蜜斯送紅糖水過來,在門口避雨,蜜斯就送了一碗薑湯給她暖身。”
青柳卻很對峙,將荷包往她手裡塞,“這也是蜜斯的一番情意,你在飲食上多用些心,就是酬謝蜜斯了。”汪婆子見她執意如此,隻到部下,手裡捏著荷包,捧著薑湯飲了一大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可真是和緩!”
青柳應了一聲,本身去盛了一碗薑湯,端到了外間,笑道:“我們蜜斯傳聞你淋了雨,命我將這碗薑湯送與你。”說著,又將一個小荷包遞給她:“這裡有五百文錢,也是蜜斯賞的,你扯匹布,重新做條褲子。”
大太太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放在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眉頭緊皺,“如何這麼燙?”
溫瑾言喝了滿滿一碗紅糖水,身上熱乎乎的,的確好受了一些。聞聲外頭的談笑聲,笑問:“這是如何了?”
溫瑾言強打起精力,道:“此時恰是雨急的時候,我不過是小病,怎能讓您冒雨而來?”說罷,看了眼白芷,“方纔白芷還勸我喝了一碗紅糖水,現在感受好受些了。等大夫來了,吃一帖藥,也就好了,您不必擔憂。”
青柳忙一起小跑去了廚房。
溫瑾言想了想,“今早上熬的薑湯可另有?”
白芷不明以是,可大太太發了話,她隻得細細解釋:“四蜜斯讓廚房熬了紅糖水,汪婆子送過來的時候,雨越下越大,就在屋簷下避雨。四蜜斯傳聞,就讓丫環送了薑湯。還說汪婆子暮年守寡,兒子又早逝,隻餘下一個孫女兒相依為命,這大雨天的衣裳沾了泥也不好穿了,就賞了她五百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