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丁石頭,渾厚勤奮,常日隨老爹種地,娶妻劉氏,生了丁家的長孫大寶,就是方纔那胖小子。
“啊,頭疼?”老大夫得了這個“提示”,立即來了精力,裝模作樣捋了幾下稀少的鬍子,這纔開口問道,“這丫頭比來幾日是不是撞了頭了,或者跟誰吵架活力了?”
丁家統共九口人,老爹叫丁誠懇,是個本本分分的農家人,一輩子就靠服侍八畝旱田贍養了一家人。老孃姓呂叫桂娘,脾氣暖和又心善,善於繡活兒,在村裡分緣極好,又是個會生養的,為丁家添了兩兒一女。
呂氏聽得是淚流滿麵,歡樂的不知如何是好,就是兩個嫂子也為今後不必服侍難纏的小姑子鬆了口氣。婆媳三個一合計,那夢裡的老奶奶許是這四周的山神婆婆有靈吧,因而從速進城買了香燭和一盒點心,帶著薇兒到西山腳下的山神廟裡磕了足足九個頭。
那男人一聽這話扭頭就跑了出去,兩個婦人對視一眼,就又勸道,“娘啊,先給妹子穿好衣衫吧,一會兒張大叔來了看著不好。”
“你,你是誰?”
二兒叫丁青木,是個木工,娶妻李氏,生了個女兒福兒,方纔過了半歲。
而她丁薇兒就是這家裡的老閨女,也是百口的寶貝疙瘩。不但爹孃因為她是鬚生女多有寵嬖,就是兩個兄長也因為年紀大她五六歲,待她如珠如寶。不說彆的,隻看百口都穿粗布衣,隻要她的襖裙是粗布,乃至另有兩件錦緞衫子就能猜到大半。
丁薇下認識躲開她的手,轉而又扭頭看向屋子,那糊了淺紅窗紗的木窗,窗下小小的軟榻和圓凳,另有草編的針線筐,床腳搭的緋色衣裙,全都是那麼陌生,直讓她思疑這是在夢中。因而她伸脫手,狠狠在本身臉上掐了一記。
而現在的丁薇倒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身材一規複就接辦了家裡的灶間,固然夏季裡冇甚麼新奇菜,但就是幾碗苞穀麵兒,幾棵爛白菜,半筐土豆也能被她折騰出花腔兒來。
老大夫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你一個女人家,又不是讀書的娃子,就是忘了前事又能如何,擺佈熟諳的也不過就家裡這幾小我。”
丁薇轉頭瞧見胖小子這個敬愛模樣,忍不住笑開了臉,應道,“大寶乖,姑姑早晨蒸空心窩頭,到時候塞上燉菜,包管你吃得肚子鼓鼓的。”
這些光陰,在她適應這個家的同時,家裡人也欣喜的接管了她因為失憶而脾氣大變的究竟。先前的丁薇兒實在有些不像模樣,好吃懶做,乃至仗著百口寵嬖對兩個嫂子也多有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