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晚間剛下了一場雨,氛圍中滿盈著入秋後特有的寒意。沈府的後院四下裡皆是一片空寂,模糊能夠聞聲屋簷上雨滴掉落,砸在石板上的聲音,叮叮作響。
翹兒跟著瓔珞緩緩走進了暗淡的柴房裡,房間固然很空曠,但厚重的灰塵,麋集的蛛網,亂竄的鼠蟻,刺鼻的黴味,地上亂糟糟的乾柴,統統都在申明,這個處所是被繁花錦簇繁華要榮的沈府所拋棄忘懷的地點。翹兒大著膽量打著燈籠向那乾柴上躺著一團黑影走去,燈籠移近,定睛一看,翹兒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發展了兩步。
瓔珞淡淡的嗯了一聲,“不知媽媽可否通融將門翻開,容我出來見她一麵。”
瓔珞正倚在軟榻上看書,綠茵站在身後替她悄悄打著扇子,雖說已進入初秋時節,但是這秋老虎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瓔珞剛翻了一頁書,卻聽得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綠茵蹙了蹙眉頭,看向門口出去的翹兒,不免腹誹道,到底是從內裡來的丫頭,一點端方都冇有。不等她再持續想,隻見翹兒已慌鎮靜張的衝到了瓔珞麵前,滿麵惶恐失措,氣喘籲籲道:“女人,紅蕊她撞柱了!”
那婆子麵露難色,與彆的的藍衣婆子對視了一眼,為莫非:“瓔兒蜜斯,蘇姨娘明令叮嚀過,不準任何人探視,老奴實在是難堪啊!”
翹兒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瓔珞,緩緩的向那柴房走去,門外駐守的兩個彆形彪悍的婆子正要開口嗬叱那來人,待看清燈光上麵龐燦若星光的瓔珞,都紛繁換上了一副奉承的笑容說道:“本來是瓔兒蜜斯!瓔兒蜜斯但是來看那紅蕊?”
連個婆子看動手裡的碎銀,趕緊揣進了懷裡。滿臉的褶子都樂的堆成了花,嘿嘿笑道:“還是蜜斯體恤老奴,老奴這就給蜜斯開門。不過您看著點時候,老奴隻能放您出來一刻鐘。”
翹兒神采煞白,將她聽到的動靜和盤托出:“女人,現在這沈府都傳遍了。說那紅蕊被帶到前廳,竟是與那雪園的小紅去對證!小紅指認是紅蕊用心去雪園引開她,偷偷在水姨孃的安胎藥裡投了會流產的藥物,紅蕊百口莫辯,竟以死明誌,便去撞了柱。聽在場的下人說,當時統統人都被嚇了一大跳,見那紅蕊的額頭上被撞開拳頭大的一個血洞穴,那血嘩嘩的直往外淌,看著甚是駭人。雖說已找了大夫來措置,但恐怕是凶多吉少,也不曉得她能不能挺過今晚。”
此中灰布衣衫的婆子眼神動了動,笑道:“瓔兒蜜斯就是心善,不瞞蜜斯說,這內裡的丫頭性子烈,竟然敢當著主子的麵自裁,當真是不想活了。現在這死也死不痛快,就吊著半條命,至於可否熬過今晚,就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