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所說的仆從大市,便是每年秋收以後,各大州府牢固時候翻開的一個仆從市場。常日固然也有售賣仆從的,但也隻要仆從大市的時候,纔會有邵家的官奴。
錢管事低聲道,“他是小人的侄兒!”
阮一鳴挑了挑眉,也是向秦氏瞧了一眼,問道,“何事?”內心悄悄猜想,秦氏在這裡,這個女兒不知又要說出甚麼話來。
錢管事忙道,“果園子的帳目雖是小人掌管,但是這支銀子收繳賦稅的事,倒是另有其人!”
邵家售賣的仆從,除了出身官家以外,還顛末嚴格的調教。以是,這七十年來,幾近統統的官府世家,采買奴婢時,邵家賣出的官奴便是首選。官奴與平常仆從最大的辨彆,就是隻賣給官宦之家,並且不能贖身。
阮雲歡將阮一鳴的無法、秦氏的防備都瞧在眼裡,不覺勾了勾唇角,暴露一抹含笑,說道,“也不是甚麼大事,隻是女兒院子裡,前些時去了一個錦兒,現在喜鵲四人又調去祖母屋裡,現在便缺著五小我。方纔女兒出去時,見爹爹正和常管家商討買丫頭的事,便想和爹爹、母親商討,魯大腳家裡,共有四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嫁人,其他三人最大的也就十六歲。雲歡想著,轉頭給魯大腳安設到莊子裡,這幾個女兒也幫不上甚麼忙,倒不如讓她們進府,在雲歡院子裡當個粗使丫頭,一來她們學學端方,二來也免得再花銀子外頭買去!”
婦人忙上前見禮,說道,“大蜜斯不記得我,我可熟諳大蜜斯,那日大蜜斯去陸太醫的院子,我們私底下都誇,說像是仙女兒下凡呢!”青萍拜師的事,陸太醫叮囑臨時保密,她也不提。
阮雲歡淡道,“不管是誰,隻需將人叫來,一一對證便是!”
秦氏固然不明白帳目,卻也聽出些眉目,皺眉道,“雲歡,你動這麼大兵戈,不過是不想繳這一年的賦稅吧!”
阮一鳴正為此事憂愁,聽她一說,正說到內內心去,但覺這個女兒倒也窩心,便點頭道,“魯大腳一家都是你的人,又是你院子裡要用丫環,你自個兒做主便是!”
秦氏見阮一鳴並反麵她商討,心中微有不悅,轉念一想,現在的景象,就是想往阮雲歡院子裡插人,也很難動手,便點了點頭,說到,“那另兩個,等丫頭采買來,再給你添置罷!”
阮雲歡見他仍然強辯,不由氣笑,點頭道,“都說口說無憑,魯大腳不識字,也當曉得自個兒支冇支過銀子,若不然,我將他喚來,與你劈麵對證,瞧是哪年哪月,有誰瞧見,他從你手裡支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