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

眼看著就是正月了，接連幾日在官窯過夜的曲常德也要趕返來過年。柳氏一大早就叮嚀了廚房籌辦珍羞甘旨，各院各房都紛繁灑掃裝潢起來，籌辦驅逐曲常德的返來。曲無容少不了又被使喚著乾了很多活，夜裡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是腰痠背痛地隻能抬頭躺在床榻上轉動不得。

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左一右緊挨著曲常德坐著，看到曲無容走出去，二夫人眼尖隧道：“這不是老爺最愛吃的八寶鵪鶉嗎？來，放到我麵前來，我替老爺佈菜。”

傳聞，曲常德夙來喜好二夫人穿鵝黃色，每回家宴等盛事，二夫人陪坐都是穿戴鵝黃色的衣裳。

曲無容不著陳跡地掃了他一眼，對馬管事道：“你放心，等忙完這樁事，我天然會兌現當日的信譽。眼下你還是先將這衣裳拿給二夫人吧，”

一旁的大夫人柳氏趁機接過曲常德手中的剪紙一看：巴掌大的剪紙上明顯白白是個“嵐”字，四周環繞著一圈相思闌乾花。大梁的傳統，男女相愛，女子多會親手剪出相思闌乾花贈送男人，以示思慕之意。

嘴裡和馬管事有一搭冇一搭地搭著話，曲無容手裡運針如飛，她的雙抄本就非常矯捷，現在更是工緻。半晌不到的工夫，她就拿著那疊衣裳走回馬管事的身邊，對他道：“感謝馬管事，這衣裳的模樣我記下了。”

利落地關門洗漱，曲無容早早歇下，明天的曲府必然是雞飛狗跳，她需得養足了精力纔好。

馬管事看曲無容冇有懺悔的意義，笑嗬嗬地抱著衣裳往二夫人的院子裡走。曲無容看著他那短小的背影，唇角斜挑了起來：明天便是一場好戲上演，就臨時放你一馬，若你還是膽敢垂涎於我，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你快點兒啊，二夫人還等著我給她送疇昔呢。”馬管事催促著。

曲無容手裡托著衣裳走到床榻上，揹著馬管事坐了下來，口中應著：“你彆急，我瞧著這幾件做工繁複，我得好好瞧瞧。”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拿剪刀撩開衣裳袖子裡的細線，將一張不及巴掌大小的薄薄剪紙塞了出來，然後又緩慢地縫了起來。

“大蜜斯，你在嗎？”門彆傳來馬管事鬼鬼祟祟的聲音，曲無容一個激靈坐起，想到是交托馬管事的事情辦好了。起家開門將馬管事讓進屋裡，他的手裡公然是疊放著三五件新製好的衣裳，他往曲無容屋子裡的那獨一一張桌上一擺，對曲無容道：“大蜜斯，你不是說隻要把二夫人叮嚀我做的幾件衣裳拿來，你就把那半截袖子給我嗎？衣裳在這裡了，你就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