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儀位處本地,貝類之物失實不常見,更可貴見螺鈿鑲嵌之物。而晟丞淮行船,不時能得見些時下風行亦或技藝生長更高深之物。
雲瀾有這麼個四哥哥,這便是她較旁人上風。
倒是未想到這一層,蔣蓉麵上伸展,蔣菱更是又牽起雲瀾手,不住誇獎她聰明仁慈。
“前次收他手劄,他已從八閩往回行船,算算日子,現在他也該快到吳州。”
“這體例並非不成取,隻如此一來,恐利薄,倒不如弄些旁的來代替。”
“旁的?我能尋來,旁人就尋不來?”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便是她二人過得再不快意,也冇有要你一個小女娘,去替她主張和離的事理。”
“由此一來,便是貴女亦以用雅瀾閣之物,而自發身價高抬。”
“快隨我往屋子裡去,彆凍著孩子。”
昔日裡她經常掛於口中‘不過艱钜維生’,現在再想,她當真是對‘艱钜’二字瞭解新奇。
“我手劄與吳州故交,待孃舅到了吳州,讓他再往陵州去一趟,給你尋些螺細鑲嵌之物。”
“書上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雲瀾道,“我想那高鐵匠享用過被人奉養的日子,再令其返回一人打鐵並售賣鐵器的餬口,恐是他不肯意的。”
晟丞淵解釋,“更何況他二人現在已生有沖弱,猶以其連累著交誼。”
“以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且說香君所長,安排她在雅瀾閣裡做些活計,便是跟著徒弟們學些技術,也總好過她憑藉高鐵匠活命來的舒坦。”
“香君又住得遠,若來雅瀾閣,怕是不能日日趕回他二人居處,恐高鐵匠以此不允。”
雅瀾閣買賣日有轉機,雲瀾又將心機放到了貨之器上。
不由看向隨掉隊來的晟丞淵,見她望過來,晟丞淵劍眉一挑,抿唇看著她笑,雲瀾就曉得,定是大表哥又在此中調停。
晟丞淵解釋道,“既他擅製鐵器,虎帳中又剛好需此等技術之人。”
“你可還需些旁的,要他一併帶返來。”
“那將如何?”蹙著眉,蔣菱孔殷。
見緊跟著出去的蔣蓉挎著承擔,雲瀾淡淡一笑,高鐵匠竟如此等閒放人?
“凡是那高鐵匠有半分顧恤,也斷不會如此這般待她。”
將所想十足奉告晟丞淮,如需弄些螺鈿鑲嵌之小物,亦如團扇、梳篦、照子,乃至是些口脂脂粉盒子,放到雅瀾閣裡代售。
雲瀾剛要往出迎,便見蔣菱撩起門簾,半擁著個神采蠟黃,僅一副架子撐著短襖的瘦消女娘,懷中抱著裹被,未聞嬰孩哭泣。毋用猜,這便是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