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掌櫃揮揮手，女婢上前正籌辦且先拿下去，不料晟丞淮擋在了長案前。

晟丞淮卻不動，待拉開一小段間隔，他悄聲問雲瀾：“哭甚麼？誰又欺負你了？”

“她一定喜好這些色彩。”晟丞淮篤定，又將布樣揣進袖口。

笑眼看向晟丞淮，進屋前還東風對勁，這會兒隻盯著雲瀾一臉黯然憂心模樣，薑氏斂了眉眼掩口暗笑。

早推測公子買這帷幔是要送給瀾女人，公子既未攔四公子，九裡心機俄然活泛：

晟丞淵擱下筆，踱步窗前。

“瀾兒，你還需選個帷幔。”薑氏號召雲瀾到身邊來，又叮囑肖掌櫃拿些繡床帷幔。

他？他買料子做甚麼？

“一併送去王府上。”晟丞淮道，“將軍府怕是都要長草了。”

“阿誰......是......貴府世子......世子跟前兒的九爺，對，九爺定去了。”

薑姨娘聞聲轉頭，就見被女婢裝到空琢盤裡的布樣，儘是些丁香、木槿、茄花之色，不由讓她想起雲瀾未選到的紫蒲，又不覺眉眼彎彎，笑意模糊。

“母親說也讓我挑上一匹。”晟浠插話，恐怕把她忘了。

“老太太，您可快彆把她捂在這東廂裡了，也讓我們奇怪奇怪吧。”

“我......”

“你買這個做甚麼？”狀似漫不經心扣問，又像初度見這紗幔，晟丞淵拿著錦盒冒充打量。

“去過。”九裡必定。

薑氏笑道，“本日夫人喊我幫著挑幾匹料子，說是給瀾女人做衣裳畢竟一套是不敷的。”

伴計接引才進瑞生祥的雅集軒，緊跟著肖掌櫃倉猝趕來。

不過春分，肖掌櫃卻如置身三伏，眼瞧著腦門上沁出豆大汗珠，又順著臉頰滑落。

剛世子來挑料子，隻才選了幾匹上好的，聽小廝來報有義王府馬車停在瑞生祥大門口，他便拉著九裡倉促從後門出去了，臨走前還特地叮嚀，斷不成說他來過。

從晟丞淵用心避開的眼神，九裡就曉得，這鍋也得他背。

“去挑，都去挑。”老太太聞言歡暢，“丞淮也跟著去，你權當瀾兒就是你遠親的mm，多多照顧著些。”

而培養此物的織女，也都是些不過碧玉的小女娘，因皮肉細緻纔不致有損這吹彈可破的輕紗。

明顯都是些女娘慣用的麵料，他九裡......

九裡眼如銅鈴震驚不已，腦筋裡緩慢編輯：“防蚊蠅。”

猜到祖孫二人怕是說到了悲傷處，姨娘薑氏忙岔開話題：

穿過南穿堂才拐至遊廊，正籌辦去偏廳尋九裡問問，見書房正對大花圃的東窗敞開著，九裡趴在視窗饒有興趣地看迎春枝頭，兩隻雀兒追來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