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亦答道:“部屬粗看幾眼,兩百多人竟無一人無恙,多為風寒之症,症狀輕重不一。”
何青雙手抱拳,弓身賠罪道:“是部屬的瀆職,未曾細究……”
隔著半裡地都能聞到。
朝陽初升。
明顯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耶律肅移開視野,看向趙剛。
那副畏首畏尾、提不起來的模樣,愈發令耶律肅生起燥怒來,他壓抑住肝火,問道:“我再問你,內裡兩百餘人的狀況如何?可有高熱、起疹、腹瀉等非常?”
恐怕……
耶律肅麵上不顯,內心卻有熨帖之意。
耶律肅負手而立。
不熟之人,隻會以為他性子冷酷。
雪花無聲飄落,堆積在地上,為明日的酷寒更添了一分。
他也但願是謝先生誤診。
何青翻身上馬,抬手止住駐守在災黎營門口兵士的問候,將韁繩交給一名流兵保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散去胸口壓抑的情感,這才換上溫儒的麵色,快步進入災黎營中。
教人冇法再睡。
想起彆離前,夏氏那惶恐的模樣。
大夫的腦袋緊緊貼在黃地盤麵上,也不管石子磕的腦弟子疼,如何也不敢抬開端來:“回回回將軍,是、是煮藥的鍋子不敷了……壘的灶台、不不不敷了……”
這邊有孩童在玩雪耍樂,另一邊帳外斥地的一小塊空位上,僅用四塊木板、幾塊帳篷布支撐了一片擋風當雪的處所,地上臨時壘了三十個土灶台,個個灶台上都在煎藥。
耶律肅微蹙起眉心:“被甚麼事擔擱了?”
矮瘦個驚詫的瞪大眼睛,“他們用心瞞著不報?當真?這但是——但是——欺君之罪啊!若真的是疫病呢?”
如此冷酷的評價,彷彿夏氏並非是他枕邊人。
殊不知他這個眼神,反而引來了耶律肅的重視。
莫非真讓他們信都城裡那些赤腳郎中所言?
府兵嗬嗬笑的揉著臉,夏女人都能與他說話了,想來是身子冇事兒了吧……
拂曉將至,天氣愈發白了些。
在民氣頭平增一分沉重。
陸元亦回話頓了頓,“是!六名大夫與其小學徒,皆安排入帳內,其他大夫安排在災黎營屋舍外。”
何青被連問幾問後,竟是一個都答不出來。
連著耶律肅也分了一分重視力。
揚起衣襬。
才抬腳,就被拽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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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另一個小學徒從帳篷裡走出來與他調班,他迫不及待道:“快快快,西邊第四個第九個爐子快好了,守了一夜活活要被凍死了!讓我出來暖暖續上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