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帝在朝堂之上發作不得,下朝後不顧大臣求見,獨自去了惠陽宮中。
夏寧卻比她們穩很多,擱動手中的筆,乃至還能安撫嬤嬤幾句:“嬤嬤返來路上也累了,先下去歇歇腳,再來與我說話,少不得需嬤嬤來為我解惑。”
梅開的眉心隆起,不安道。
曾與柳敬一道禁止過發放撫卹金一事的兵部尚書,聽聞凶信,大病一場,接連乞假了三四日。
她這話說的極其麵子。
嬤嬤再次出去後,換了套衣裳,也淨過麵,雖眼眶微紅,但看著情感已平複下來。
夏寧提腕,蘸了墨汁,輕聲說道:“趙大哥不必如此,莫非你感覺這南延另有人比大人更會行軍兵戈的將才麼?”
每日練武、作畫、嗑瓜子,過得有滋有味。
梅開不解地看她。
嬤嬤聽得,眼眶裡眼淚幾乎滾落。
她的視野仍專注在畫紙上。
卻有其他朝臣站出,說換防主帥早已定下,雖驃騎將軍才氣過人,但臨行之前俄然改換主帥,不免不當。
梅開顧不得嬤嬤,隻朝著夏寧看去。
謹慎服侍著老是冇錯。
夏寧與梅開對看一眼,皆無眉目。
當年耶律肅為她贖身時,是用的真身真名,未曾坦白。
次日淩晨,暗衛急報。
夏寧抬高聲音,叮嚀道:“你隨嬤嬤去鎮上時,想體例去南城門,那兒常有一群小叫花子乞討,你隨便尋一個恩賜個銅板,再將這銀錠偷偷塞疇昔。”
戶部尚書於家中自縊,並留一封告罪摺子,自述拖撫卹金一事乃他私心作怪,現在東窗事發引來公憤,他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賠罪,方能停歇眾遺屬之怒。
雖將軍來歲大婚,但現在仍養著這外室,誰曉得將來如何。
話說到這兒了,自上朝起就一言不發的耶律肅終究開口,他躬身,態度恭敬地稟道:“南延戰事十之八九為臣主帥,陛下常說武官不比文官,需親曆疆場才得有所生長,臣懇請陛下將此次換防主帥之職任命於其年青之輩。”
梅開那裡見過這般技能,當下驚的睜大了眼,聲音壓得低低的,“這是甚麼?”
隔了半晌,梅開才啞著聲音道,“那便是過了明路的事兒了……怎會如此俄然呢?大人前些日子還住在小院裡,也未曾傳聞要相看甚麼。”
好叫嬤嬤曉得,她先頭那些安靜都是裝出來的。
聽聞,那些遺屬收到撫卹金後,朝著都城方向磕了幾個響頭。
梅開放動手中打著的絡子,起家去掀棉簾,排闥迎人。
誇到最後,又提出讓他前去西疆換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