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皇太後冷不防與夏寧說話,言語間聽著體貼親和,如同一名長輩體貼長輩,“前些日子聽聞將軍四周求藥,夏夫人本日看著麵色紅潤,想來已是大好了?”
本日是除夕宮宴,入宮的宗親、朝廷重臣及其女眷並很多。
氣勢驀地就立了起來。
幾近逼到宋夫人跟前。
她態度柔嫩了下來,安宜郡主擺佈看了眼,四下無人,她才低聲叮嚀:“她家大郎養了個娼的,還生下了私生子養在外頭,年底才鬨出來,因此戾氣重些。宋夫人嘴快又利,你本日言語上獲咎了她,謹慎以後她從其他處所難堪你,你此後謹慎些纔好。”
不容小覷。
聽得荷心渾身一顫,急得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這位便是宋太傅的夫人了。”
嗓音酥軟。
夏寧便露了含笑,“是。”
夏寧攏了攏大氅,瞧了眼落滿殿外的積雪。
毫無方纔宮門口時的小家子氣。
“那是天然的。”
她一邊說著,還翻了動手腕,指腹搓了一下,掀起視野,淡淡一笑。
令人很難不喜好的婉約,落落風雅。
想來皇太後的日子,比皇後的日子要好過很多。
荷心立即將大氅替她披上,又將另不足溫的手爐遞給她,“娘子謹慎些,一冷一熱輕易寒氣入侵。”
入了宮門後,女眷需先去拜見皇太後、太皇太後,並不與男人們同業。
宋夫人笑著,目光愈發肆無顧忌,看她更像是打量一件貨色,“身材兒妙,這嗓子也動聽,”點評完後,又朝著走來安宜郡主說道:“疇前那位原配夫人我也是見過的,貌不驚人的實在樸實過了些,也難怪將軍不愛她。”也不管安宜郡主理不睬她,自顧自又轉過甚去,笑吟吟笑著夏寧,話聽著仍像是與安宜郡主說的,“現在這繼夫人天仙般的樣貌,彆說是將軍了,便是我看著也愛得不可,難怪將軍要將她藏著不容人覬覦呢。”
廊下這會兒隻剩下夏寧與安宜郡主及兩個侍女。
一眾外命婦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夏寧的身上。
襲爵至今已是第三代。
本日皇太後倒是待之親厚,有些奇特。
大殿裡氛圍一片和諧。
夏寧冷不丁往前一步。
在大殿裡坐久了,皆是一股後代眷身上的脂粉味。
夏寧笑著剃她一眼,“我自有分寸,這會兒身上和緩著呢,不會凍到的。”
話音被夏寧不輕不重的打斷:“那裡就是巾幗不讓鬚眉,不過都是為了在西疆人的刀下想要活命、想要救出無辜百姓,不得不為之罷了。”她唰的一下掀起眼瞼,紅唇邊歎一口氣,視野卻冷冽逼視:“您是不曉得,西疆人生的就比我們南延人都要強健些,一劍刺下去都等閒要不了命,得對準了心中的位置——”夏寧抬起手,手指隔空虛虛的指了下宋夫人胸口的位置,比劃了一下,言辭愈發鋒利殘暴道:“噗嗤一聲狠狠紮下去,血柱滋出來濺的人一臉,紮透紮穿了,才氣要了性命。就是那西疆人血的味道實在腥臭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