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聯軍的景況,劉備內心是清楚的,西涼軍悍然在虎牢關上斬殺太傅袁隗一家長幼五十餘口,令得盟主袁紹吐血病倒,不能理事,冀州牧韓馥又接連遣使,言道糧草不濟,現在就連孔融都籌辦好率軍東行,恩師盧植話裡話外也是籌辦返回幽州,申明聯軍已是分崩離析期近。
實在,在關東聯軍中,莫說劉備現在隻是個兵曹處置史,就是一郡太守,也多數難以引發世人的存眷,蓋因聯軍中,有享譽天下的袁紹和盧植,以及幾位州牧在,其彆人,都很難讓人多看上幾眼。
實在,他是曉得的,恩師盧植一旦下定決計,不管他如何想,都是不會再變動的。
這個話題,似是過分沉重,乃至於盧植說一句,老是要沉默很久。
劉備隻顧著在那邊哽咽落淚,盧植本來想要出聲斥責,但是轉念一想,麵前這個正視的弟子,本就是這個姓子,極重交誼,斥責多數冇用,還是得在交誼上,加以勸說。
恩師盧植所說,孔融東返路上的凶惡,以及需求他兄弟三人在平原守土禦敵,所指都是兗州牧劉岱。
“嗯。”
想來想去,彷彿隻要回陳留故鄉一條路了。
關東聯軍一旦分崩離析,本來被袒護在水麵之下的衝突和牴觸,隻怕就會儘數浮出水麵,變得公野蠻。比如,盟主袁紹與冀州牧韓馥之間的衝突,兗州牧劉岱與轄下各郡守之間的衝突,與徐州牧陶謙、青州牧孔融之間的衝突,等等。
天亮了,新的一天來臨,聯軍大營中,冇有了往昔的巡查士卒,也冇有了往昔的升帳議事。
緊接著拜彆的,則是西河太守崔鈞,以及一些郡守國相,他們固然位列聯軍各路諸侯,但帳下除開數百私兵部曲,並無兵卒。
劉備鼻頭一酸,從恩師盧植這話中,他卻聽出寥寂,唏噓,落寞,難過來。
“是!門生謹遵恩師叮嚀,抵北海後,再返幽州。”
就在劉備昂首,邁出第一步時,關羽恰於此時“活”了過來,伸手悄悄地一扯張飛的衣袖,同時抬高聲音到隻要兩人才氣聽得見,道:“彆犯傻了,走,四周看看。”
這些事理,劉備都曉得,但是心底裡,他還是割捨不下恩師盧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