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袁紹雙眼嚴肅地掃過來,郭圖壯著膽量,聲音固然低下來,卻不再敢吞吞吐吐,道:“兗州牧劉岱,已有去意,餘下諸君,未有動靜。”
呂布是有後代帶來的先知上風,以及多出來的兩千餘年經曆堆集,才具有這般洞悉前塵迷霧普通的遠見高見,而楊修,所見竟然能如此深遠。
這可不是他在司徒王允身邊,或者是在司空楊彪身邊,聽一聽,就能聽來的見地,而是他本身的高見遠見。
袁紹閉上雙眼,歇息很久,自發好上很多,方纔展開雙眼,問道:“駐軍於此的,另有何人?”
更可貴的是,他此時纔不過十多歲,尚未行冠禮,也就是不到二十。
這麼一名家世顯赫的年青才俊,竟然會為王允所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來人臉上仍舊帶著淺笑,自傲滿滿地伸手指指東向,道:“聯軍今曰無功而返,斷無再有捲土重來之能,這一點,使君恐早知吧。”
他的目光在四人臉上一一掃過,甚是感慨:“好,你們,很好,雄師,如何了?”
想到這裡,他的麵前,再次閃現出數十顆人頭,自虎牢關上飛落的景象,不由悲從心來,熱淚滾滾而下。
他分開洛陽的時候,滿打滿算,還不敷一年,可在他的心中,卻像是已經分開了好久好久一樣,長遠到了他火急想要歸去看上最後一眼的程度。
“不敢,鄙人姓楊,名修,尚未取字。”
郭圖搶先答道:“稟主公,醫師已來過診脈,言道主公勞累過分,急怒攻心,乃至氣血不穩,叮囑主公事要埋頭療養纔是。”
袁紹心下打動,掙紮著要坐起家來,可幾番儘力,還是無濟於事,還是顏良機警,跳起家來,扶起袁紹。
因為豁然,而倍感輕鬆,因為輕鬆,而感到鎮靜,如若不是叔父一家長幼被殺,如同整座大山壓在心頭,讓他總感覺沉重非常,他真地想要是以而抬頭大笑。
呂布瞪了楊修一眼,問道:“北返又如何,西去又如何?”
楊修一愣,旋即訕嘲笑道:“這個,使君談笑了。”
今曰關東聯軍不戰而退,楊修就認定關東聯軍已再無作為能夠,這事在呂布看來,倒不算甚麼;可楊修說出“請神輕易送神難”這句,就申明他對西涼軍即將麵對的窘境,也有深見。
呂布在心中稍一默唸,不由公開裡吃了一驚,麵前的這位年青人,竟然就是後代鼎鼎大名的楊修?其父楊彪,祖父楊賜,曾祖父楊秉,曾曾祖父楊震,俱都位至太尉,家世可謂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