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耀祖現在還躺在醫館裡，身上貼滿了膏藥，斷掉的手腳都包紮著，臉頰上是一道道青紫色的陳跡，形狀像蜿蜒的河道，從眼角流淌到下巴，那明顯是拳頭的佳構。

一聽這話，薑老太可炸了，眼淚說來就來，摸出一塊發黃的手帕，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訴道：“好好好，都嫌我老婆子煩，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你看她那樣，整天不著家，還打扮的跟個狐狸精似的，指不定在內裡做些甚麼呢……”

薑老太焦急地說道：“她可冇去給人洗衣服了，我都聽鄰居說了，她現在可出息了，到甚麼紗廠裡去做工了？我傳聞那邊可掙錢了，一個月能領到三塊大洋呢！”

他的頭髮油膩而混亂，已經打結成了一團，雙頰凸起，襯得顴骨更加矗立，深陷的眼睛在長年的酒精浸泡和放縱下變得昏黃而渾濁，看著就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木偶。

眼睛上是兩圈青紫的傷痕，嘴唇上是分裂的傷口，血已經凝固成塊了，他的身材曲折著，身上的肥肉因為疼痛而顫抖著，彷彿在極力減緩身上的疼痛。

男人，也就是薑老三轉頭看疇昔，大聲應了一句，抱怨道：“是我，餓死了，還不從速去給我弄點吃的！”

看著薑老三那嵌滿了玄色泥垢的指甲縫，要不是陳氏用力拽著，薑貞吉早就躲開了，她討厭地垂下眼睛，用噴香的手帕捂住了鼻子。

“我能去哪兒啊，我去醫館看咱家耀祖了啊！他被人打傷了。”陳氏取出噴著賤價香水的帕子，看似在擦眼淚，實則是捂住了鼻子：“當家的，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呀，你就耀祖這麼一個兒子，今後老薑家的香火還得靠他持續呢！如果那裡打碎了可如何辦呀？”

並且打他的那人還說了，讓他離薑柚遠一些，不然下次就不是斷手腳這麼簡樸了。

男人的肩膀向前傾斜，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钜，像在超越甚麼停滯一樣，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含混不清的嘟囔著甚麼。

男人一邊嘟囔，一邊走到了街巷的絕頂，這裡坐落著一座麵積適中的院子，灰磚黑瓦，配上硃紅色的大門和窗欞，看上來還挺古樸高雅的，應當是個殷實人家。

薑老太一驚，前提反射地把薑老三推開，他本就喝了酒，加上耐久抽大煙，身材早就不可了，一個男人的力量還比不上一個老太太，這一推就被推開了。

薑老太一看陳氏這不端莊的做派就煩，討厭地扭過了腦袋。

穿在身上的衣服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風一吹就貼在身上，彷彿隻剩下了骨骼和皮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