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被胡榮帶走以後,我就像是被這個天下架空出去了一樣。”
之前,他一向感覺,在這皇城當中,強大的他如同一隻螻蟻,誰都能踩死,又不會特地去踩死,以是才氣苟延殘喘的長這麼大。
有多少年冇聽過這個稱呼了呢?
衛崤的一隻手撐在她腦袋邊,一條腿半跪在她身側,未束的長髮垂落下來,眼尾微微挑開個淩厲的弧度,瞳孔極亮,呈深虎魄色,浮動著光影,如同黑夜裡燃燒的玉輪,惑人,又傷害。
隻是他常常會回想起,阿誰酷寒且無燈火的殿中,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小孩。
因而,衛崤愈發不要命,坐實了本身“煞星”的名聲,也學會了假裝和隨機應變,以後的日子裡,他靠著薑柚之前教過的東西,另有本身摸索出來的經曆,漸漸地在這個皇城中長大了,已經很少有東西再能震驚他。
不管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子,身材裡一半是皇上的血脈,皇子被宮奴淩辱,丟的是皇上的臉,不拿到明麵上來講還好,如果鬨大了,他們底子就不敢騎到他的頭上去。
薑柚坐起家來,把大氅和被子都攏到了衛崤的身上,隔著被子抱住他,安撫般輕拍著他的背。
下一秒,天旋地轉,待不設防的薑柚反應過來,已經被一具肥胖苗條的身材壓到了床榻上,一隻冷冰冰的手扣在她的溫熱的脖頸上,指尖恰好壓在頸動脈的位置,凍得她打了個顫抖。
衛崤鬆開壓抑薑柚的手,跪坐到一旁,一點點地把她臉上的水痕擦潔淨,他溫馨地流著淚,一點聲音都冇收回來,像極了一隻單獨舔舐傷口的野獸。
在大氅和被子的諱飾下,衛崤生有薄繭的指腹一點一點地摩挲著刀鋒。
他緊閉著唇齒,那柔嫩的手指還在不厭其煩地揉搓著他的臉,在預備脫手的同時,一聲輕柔的呼喊冷不丁地在沉寂中響起:“舟舟,舟舟?能聞聲我說話嗎?”
八年前。
“舟舟。”她放鬆了一些,拍了拍衛崤的手背,杏眼彎起,臉上暴露一個乖乖的笑:“是我。”
傷痕累累的衛崤回到永和殿,懷裡還揣著偷來的食品,藏在心口的位置,用體溫儲存了一點餘熱。
“舟舟?”
衛崤的長腿有些憋屈地伸直著,他卻冇抵擋,隻把臉埋在薑柚的肩頸處,小聲地問道:“你還會分開,對嗎?”
“但是……如果我不短長呢?”
那人在漸漸靠近,腳步聲很輕,不是剛纔分開的那兩個寺人,聽起來像是身形輕巧的女子,或者年事尚小的孩子。
因為他們內心清楚本身的纖細,以是纔會想儘體例在你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身上獲得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