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十六歲去青海隨軍剿匪,後又鎮守邊關,二十三歲調職回京,這才立室,娶了出自蔣府的母親。傷病纏身,需得耐久服藥,書房裡長年有著淡淡的藥草味道,到底是英年離世。
薛泓的事情從他知情到結束,光陰不長,卻讓他受儘煎熬。
一向未曾提,直到現在。
他聽了,不知該說甚麼纔好,隻緊緊地握住二弟的手,滿心感激、敬佩。
炤寧遇險必然能夠脫身,最多有驚無險,他的後代卻不一樣,很難滿身而退——他自認冇有二弟那樣深沉、悠長的父愛,冇給後代培養好對付突襲、暗害的人手;他的後代也冇有炤寧的聰明、城府,他真暴病而亡的話,後代隻會變成太夫人的棋子或棄子,不得安穩,乃至不得善終。
因著前朝出過兩位威風八麵的女將軍,他從不會輕視女人,如果言行在理,都會照辦。題目是家裡這兩個女人並非驚才絕豔,很多時候不能看清局勢、衡量輕重,要的隻是多一些再多一些的繁華、更高更被人欣羨的位置,永不滿足。江家的職位要更高,她們孃家的職位也要更顯赫。她們如果不能如願,便請蔣家給他使絆子。這不是作死麼?就不怕烈火烹油被燒死?二弟要他保持家屬繁華,他就這麼個保持的體例?
幸虧有二弟。二弟做事老是乾脆利落,聽他孔殷地訴說完所知統統,點頭說道:“我已知情,會妥當措置薛泓,那些下人交給你發落。這件事,你不消活力痛恨,算是情有可原——是我惹得娘長年不快……你要怪,就怪我吧。”
厥後,炤寧逐步長大,他常狀似偶然地和提及她三四歲時一些小事趣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由此他能夠鑒定,炤寧曉得母親的醜事,但是順從二弟的意義,絕口不提。
二弟不一樣,該做甚麼做甚麼,隨軍離京前夕,對他笑道:“你的職責是因循江家繁華,我要選的路是殺敵報國。若埋骨疆場,無怨無悔;如有幸立下軍功,毫不是為著搶你的職位。”
那婆媳兩個,竟是相仿的脾氣,他每日必做的兩件事,是要聽母親對他發號施令,聽原配規勸他不遺餘力地助蔣家陣容更盛。
二弟沉默以對。反正都不能出爾反爾違背聖命的事,母親就算再活力,也不成竄改局麵。
天子賜婚這件事氣壞了母親,劈臉蓋臉地怒斥二弟:“陳氏孃家充其量是個書香家世,她又隻要姐妹冇有兄弟,娶她能落到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