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固然有著穿越者的先知先覺，但這場戰役在史乘上隻不過寥寥一筆帶過，況輜重營不過是淮西軍中一個小小的戰役單位，手頭諜報有限。全部淮西、淮北疆場對於他來講，就好象是被頭頂這些烏雲袒護了。

在大漢身材左邊放著一個鎧甲包，在右邊則是一匹正跪在地上歇息的戰馬。

“是的，委曲道思了。”陸燦一臉的慚愧：“幸虧我們已經守了四日，就算酈瓊關鍵我等。賊軍這麼大行動須瞞不了劉平叔，想來楚州那邊也有了應對之策。是的，我們或許都會死，可也值了。”

但怕就怕他們回過味了，士氣崩潰乃至起了內鬨。

“道思箭術高超，每矢必中，本日如何落了空？”陸燦走過來，他一身臟得短長，兩腳的布鞋早已經被順著陣勢流來的人血沁成了玄色，走起路來收回輕微的“沙沙”聲，有纖細的玄色粉末落下。

阿誰叫天王的人穿好衣衫，抹了一把額上的熱汗，笑道：“陶子思，你少跟死了爹孃那樣，俺李成可不吃你的馬屁，甚麼令媛之軀，我又算得了甚麼。對了，之前還做過大宋朝趙九趙官家的招捉使，至於現在嘛，就是個反賊。”

“呱呱……”血腥味除了引來大量的蒼蠅，也引來成群的烏鴉。這些扁毛牲口不竭落到府庫屋頂，然後又不竭飛起，叫得人將心都糾緊了。

“如果酈瓊還不來，這裡守不了多久的。到阿誰時候，莫非我真要死在這裡？”他麵上閃現出一絲苦笑：“我死了不要緊，可惜安娘和嶽雲……”

李成將茶碗遞給陶子思，一拍大腿：“成心機，這一仗直他娘成心機，開眼界了。”

陸燦點頭：“不能撤，一撤就是全線擺盪。到時候，劉平叔的軍法須饒不了我。道思，曉得你剛到平原鎮那日我為甚麼要殺你嗎？”

起碼有五百人，都是精強大漢。他們都整齊地坐在地上，四四方方，如同一個龐大的豆腐塊。

除了烏鴉，還來了一隻金雕。那渾身金黃色的牲口停在遠處的栓馬柱頂上，冷冷地看過來，就好象是在看一個死人。

“是我。”有聲音在草叢中傳來，固然不大，卻非常渾厚，直震得民氣血浮動。

“救兵如何還冇來，平原鎮但是淮西軍後勤補給線的關鍵，一旦被李昱截斷，楚州那邊就要缺糧了，淮西軍主力也會軍心不穩。酈瓊竟然聽之任之，莫非他不怕劉光世的軍法？冇事理的，冇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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