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是倒班,到上夜班時就會把黨生直接送到車間,車間裡人來人往,黨生一個孩子又好動,有一次差點出了事,她被車間主任攻訐了一頓。
此次再見他,不免叫她想到當年的事,她有些難堪。
“黨生好,爸爸這裡統統都好,爸爸現在很忙,不能回家看黨生,但是爸爸很馳念黨生,爸爸還給黨生畫了隻小兔子,爸爸但願黨生如同這隻小兔子一樣,安康生長!”
黨生歡暢起來,從她懷裡掙紮下來,滿地轉著圈子跑,“哦!爸爸也是要黨生和媽媽的!黨生不是冇爸爸的孩子!”
那一張張嘴罵她不要臉,罵她不自愛,罵她是破鞋,罵她早早和男人睡過了,罵她害死了父母……
升為後勤主任的體育教員獨處一間辦公室,見她提著禮品來,體育教員先擺擺手,“能幫到你就行,你客氣甚麼?”
倒是體育教員先和她打起號召來,“出來辦事?”
母親喪事過後,阿毛回了黌舍,她帶著黨生相依為命。
她抱住頭,大喊大呼,衝來撞去。
體育教員的話響在她耳邊,如同壓垮她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多年來的勉強、無助,加上對父母離世的慚愧,十足在那一刹時發作了出來。
教員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好,她低著的頭都不敢抬一下。
她吃驚之下去抽手,他卻拉得緊不肯鬆開。
她此次哭了,把這些日子以來積累的眼淚一併哭了出來。
第二封信她記得在信裡說愛黨生和媽媽的話了,黨生此次很對勁,不識字的他拿著信看了又看,滿臉都是歡樂。
孩子的歡笑,叫她紅了眼圈,又極快的隱去了淚水。
“那我走了。”
她點點頭,“是啊,你也是?”
他倒是鬆開了她,咬著牙盯著她嘲笑,“你裝甚麼純粹?當年不過是你男人睡了你,你才和我分離的!不就是因為我冇睡你嗎?現在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還在我麵前演甚麼貞節節女?不過是個破鞋,還是個冇人要的破鞋!”
每當她看到兒子的小臉時,就會感覺本身所做的統統都是值得的。
體育教員二話冇說,幫她把黨生入園的事辦好了。黨生入了廠幼兒園,她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還是大亮著天,又是在辦公室裡,她冇想到他竟然膽小至此,忍無可忍間,她揚手給他一巴掌。
“這有甚麼呢?大師瞭解,也是緣分一場。”
孩子小,不曉得存亡,常常向她要外婆。她抱著黨生,指著窗外極遠的天涯,“外婆去那邊了,她在那邊會看著黨發展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