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見她長跪於地,不明以是,佯怒道:“這又是乾甚麼!快快起來,若再傷了膝蓋,就把你送回府去。”
分炊、置產,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做起來倒是難上加難。如何壓服祖母同意分炊,在未分炊之前,從那邊籌錢置宅子,對於父親這個從未在碎務上費過心機的讀書人而言,當真是舉步維艱。
雲頌見狀,想起方纔雲初說的話,心中稀有,曉得她不喜,嗬嗬一笑,“天不早了,為父另有事要辦,他日再來看你。”
走進院中,雲頌先是負手站了一會兒,四下打量,又圍著桃樹轉轉,方進了正屋。
“這院子住的可風俗?那株桃花開的太豔,要不要換個處所住?”雲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這是慈雲大師的絕活,倒被你學來了。吾家有女,甚好!甚好!”說罷開朗大笑起來。
雲頌猜疑地看著她,一副不信賴的模樣。
雲初負手在院中踱著步,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心中已有主張。
隻是戔戔幾天的工夫,父親竟然冷靜地為她做了那麼多事……
雲初聞言,破涕為笑,緩緩站起,奉承道:“父親公事繁忙,不如將新宅之事交由我打理。”
商蘭從屋外走來,通稟道:“老爺,門外建國伯世子前來存候。”
“遛狗!”徽竹笑嘻嘻地說道。
雲初撚茶的行動微頓,隨即持續將茶餅碾碎,顧沄夜夜來此,她確切想過換個處所,但這院中有慧娘,如果冒然換了住處,恐有不便。
雲初依依不捨地與父親告彆,想起周明煦,心中憤怒不已,上一世,周明煦可不是如此追求的人……
角荷目瞪口呆地看著,摸不著眉目,低低地問她,“這是在演哪一齣?”
水過三沸,雲初將茶末放入茶盞,用沸水衝點,又使茶筅擊拂,逐步將湯紋水脈幻出山川雲霧,與慈雲那日之茶普通無二,呈至雲頌麵前。
雲初嫣然一笑。
原是極喜慶的動靜,雲初聽了今後,內心卻翻江倒海地難受起來。
“分炊今後,難不成父親要將後宅之事連同碎務一併打理了麼?除非……父親另娶一名夫人……”說罷,雲初朝他奸刁地眨眨眼。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又將主張動到父切身上……
雲初見雲頌歡暢,也笑起來,沉寂的臉上帶著明麗之色,如同夏季開的最好的清荷,賞心好看。
“角荷、徽竹,換身衣服,同我一起去園子裡轉轉!”雲初朗聲喚道。
雲初感覺內心暖洋洋的,持續道:“既已對內宅的心機算計滿心厭倦,就不必逼迫本身做唯心之事,說唯心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