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伊夫人便是先烈公的夫人,即庚敖兄嫂,出自穆國貴老世家,當今老丞相伊貫的長女,於五年前嫁烈公為正夫人。
妱咬了咬唇,凝睇著庚敖的一雙眼睛裡透暴露微微的委曲之色,輕聲喚道:“君上……”
本日的廷會上,老丞相伊貫始終未置一詞,立在那邊彷彿打起了打盹,但卿大夫們的定見,卻分紅了兩派。
伯伊夫人笑了:“子遊這話,阿嫂就不肯聽了。先君去了,現在全部大穆壓於子遊雙肩。前次子遊伐楚返來,阿嫂本就想設席為子遊慶功,何如子遊未在宮中逗留幾日,便又出都城西行,一起必然少不了餐風宿露。子遊為我大穆,宵衣旰食,阿嫂居於王宮,日日錦衣玉食,心中豈能自安?不過餐飯罷了,何來的操心。”
庚敖彷彿恍然,略抬了抬眉,淺笑道:“本來如此。阿嫂用心了。”複看了眼少女。
……
伯伊夫人笑道:“子遊果為知音之人,也不枉我阿妹特為子遊歸都所做的這支雲宮曲。”說完看向方纔簫聲起處。
伯伊夫人咬牙道:“若捉到公開教唆之人,千刀萬剮,也不敷以消我心頭之恨!”
伯伊夫人已梳洗換衣,坐於榻上,微微閉目。
伯伊夫人點頭,感喟一聲,眼角便流出了淡淡一縷綿色:“子遊你知阿嫂之心便可。”
他往王寢行去。應門的側旁已站了一個紫衣寺人,似等候好久,張目四望,見他身影垂垂行來,眼睛一亮,躬身小碎步地到了近前,道:“君上歸安。伯伊夫人知君上歸,欣喜不已,設食為君上拂塵洗塵,著奴前來恭迎君上。”
庚敖停下,挑了挑眉,接了過來展開,瀏覽了一番。
妱應了聲是,將手中玉簫遞給近旁一個女禦,來到庚敖案前,取了一隻綵鳳雙聯杯,滿酒後遞了上去。
後寢內燭火透明,屋角一隻鼎爐燃起密香,香氣四散,如雲似霧,環繞在重重的帳幕中間。
伯伊夫人雙眉微蹙:“子遊,先君遇刺而去,留我一未亡人苟存於世,身邊無可倚之人,阿嫂常常想起,心中便悲哀不已,前些光陰,又驚聞子遊你竟也遇刺,阿嫂當時徹夜未眠,擔憂不已,幸而隨後得知你化險為夷,阿嫂一顆心才放了下去……”
司徒周季為首的一派,以為晉侯昏庸,海內局麵動亂,隨時能夠產生嚴峻竄改。既然當初國君和晉國的婚約並未究竟訂立,現在完整不必再實施婚約。
一年以後的本日此時,晉公子頤正在前來丘陽的路上,之前他曾遣使說,此行是來拜烈公的週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