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素早早地便被人安排坐在墊了厚絨毯子的春凳上,身後還放了個秋香色繡著纏枝斑紋的大引枕,若她累了倦了還能靠上一靠。
蕭逸海的狀況比明天略微好了些,看得出來他生了副好皮相,若非如此也招惹不到內裡的桃花,隻是現在他的半邊臉頰上另有些紅腫,少了些風騷蕭灑的氣度。
蕭逸濤固然整日裡沉迷於票戲,但到底人還不笨,見著杜家這步地便覺出有幾分不對,忙對老婆使了個眼色。
高邑縣主目光沉沉地掃了過來,疇前對著蕭懷素還能帶著幾分虛假的笑,現在卻已是透出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討厭情感。
蕭懷素眨了眨眼睛,佯裝一臉無知和茫然,卻冇忽視到那雙眼睛在看向她時一掠而過的暴虐與嫌棄,生生地讓人打了個寒噤,她不自發地向王氏的懷中靠了靠。
高邑縣主臉上一紅,一句話堵在嘴裡,卻還是強自壓了下去,目光忿忿地轉向了蕭逸海,意義是要他在這個時候為本身出頭。
高邑縣主倒是一口氣悶在心頭,咬了咬牙,還是識相地向蕭老夫人挨近,一轉眼便溫聲道:“我伴隨老夫人多日,老夫人凡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也能就近照顧著,再說老夫人都冇開口讓我分開,”橫了王氏一眼,目光鋒利如刀,“你憑甚麼說這話?這可不是在杜家!”
蕭懷素便在內心歎了一聲,這的確是個脆弱無能的男人,既懷有對亡妻的慚愧,又不能護住本身的女人,兩相沖突下必將不會有所作為。
蕭老夫人不慌不忙地拉了高邑縣主的手,挑釁地看向杜老夫人,“這名嘛,遲早都要正的,就不勞杜老夫人操心了。”
杜老太爺這番話說得非常安靜,但話語裡的淒然之意卻讓蕭懷素聽得有些鼻酸,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白叟,彷彿第一次體味到了他做為父親那股深沉到冇法言說的哀慟。
三房的胡塗事蕭逸濤本不想摻雜出去,但事關長興侯府的名譽,他就是不想插手,現在也不得不插手。
本來大人談事情,小孩子按例不該呈現,但因著這事乾係著蕭懷素的去留,杜老太爺特地讓她列席旁聽,誰也不希冀三歲的孩子能聽懂些甚麼,但卻實在應當讓她好都雅看蕭、杜兩家誰對她是至心的好。
蕭逸海吃緊地站了起來,正想說甚麼,卻被蕭逸濤給一把拉住了,他正了正神采,沉聲道:“親家老太爺想說甚麼就挑瞭然吧!”
這麼小的孩子呆在滿是長輩的屋裡說不嚴峻那是不成能的,但蕭懷素麵上卻冇顯出半分怯場,這已是讓人感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