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與阿桂又重重地磕了下去,直到王氏帶著丫環走出好遠,倆人這才鬆了口氣,軟倒在地。
阿桂也跟著跪了下來,卻有些不平道:“奴婢們也是受人調派,主子們的事又如何敢過問?就算是通房丫環那也高奴婢們幾頭,更彆說姨娘還是半個主子……”
“那裡有人?”三角眼的婦人哼了一聲,“那些人早不曉得縮哪去躲閒了,這天陰的,誰情願冇事守在這裡挨這淒風冷雨的,就欺負我們倆誠懇!”
“阿桂,你就少說兩句,今後還不曉得是個甚麼風景,你這張嘴要不得,遲早是要虧損的!”
因是杜家最小的女兒,杜伯姝從小受儘寵嬖,這也養成了她天真爛漫的性子,對人不設防,卻不知她最好的閨蜜就在她骸骨未寒之際便要奪了她的夫。
府中白帆飄飄,入目皆是一片素縞,兩個仆婦守在靈堂裡,間或瞥一眼擱在正中的紅漆棺木,不由感喟地搖了點頭。
阿桂轉過了頭來,看著靈堂裡高掛的白帆,目光一黯,“傳聞高邑縣主可短長著呢,若非如此,她之前那位如何會就這般被她給剋死?如果將來三房真由她當了家,此後我們的日子隻怕更不好過!”
越近傍晚,天氣越是暗淡,敕造的長興侯府已經連續地點亮了白燈籠,一盞盞在風中招搖著,和著淒迷的夜雨,恍若另一個天下。
阿房一怔,想了想才道:“縣主與太太交好也就是這半年的事,至於住到我們府上,便是太太病裡那一個月,縣主特地住進府中照顧她……這一住就冇再走了。”
王氏冷哼了一聲,扶了夏荷的手落坐在身後不遠處一張紫檀木交椅上,看著跪下的倆人瑟瑟顫栗的模樣,這才緩聲道:“這本是蕭家的事,我也不想管,”頓了頓,見倆人較著鬆了口氣,又道:“若你們能誠懇地答覆我問的事,今兒你們說的話就當我向來也冇聽到過。”
阿房急得滿臉脹紅,卻不曉得如何麵對王氏的肝火,隻能“撲通”一聲跪下,口中連連稱道:“親家大夫人息怒!”
“這……”
王氏微微眯了眯,嘲笑一聲,“以是你們就敢在背後群情主子,連高邑縣主也給編排擠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灌進了靈堂,案頭上的燭火明滅不定,在淒風冷雨中更顯錯愕,阿房與阿桂頓時打了個顫抖,趕快伏在了地上,“奴婢所言句句失實,毫不敢有半句謊話!”
目睹著阿桂又要說出大膽的話來,阿房驚懼地捂住了她的嘴,連連點頭道:“這話再也說不得,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