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生們嘰嘰喳喳地會商著甚麼,個個眉飛色舞。唯有藍青竹坐在位上一聲不吭,兩隻手有些侷促的握在一起,滿臉的忐忑。
唐安驚奇的看著這群人,想不到動靜傳得這麼快。不過他既然承諾了鳳之嵐,天然不能隨便胡說,笑道:“偶合,純粹偶合。昨夜柳大師隻是從一堆宣紙中隨便抽了一張,我運氣比較好罷了。”
靠,這都行,莫非這就是品德?
“這個——”藍青竹神采有些風趣,既不想丟了麵子,卻又想讓程采和竄改主張,臉上時而剛毅時而奉承,好笑之極。“程采和,算我藍青竹欠你一次,行不可?”
“行你個頭!”程采和啐了一聲,指著後者鼻子道:“願賭就要伏輸!你若早說不敢,又何必與我打這個賭!莫非堂堂小霸王,竟然要懺悔?”
藍青竹父親固然貴為尚書,但是對後代卻苛責的很,一百兩銀子對他來講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量。加上猜燈謎輸了的六十兩,他已經被唐安整整誑去了一百六十兩銀子。一邊滿臉肉疼的往外點錢,一邊悄悄安撫本身;就當給你們兩個混蛋燒紙錢了。
程采和見藍青竹點了好幾遍,終究顫抖著把銀票遞了過來,剛要伸手去接,卻見唐安一個鬼影閃現,一把將銀票奪了過來揣進懷裡,義正言辭的道:“藍公子,我家少爺宅心仁厚,今次便不與你計算了。如果此後再犯,決不輕饒!”
見世人坐好,唐海道:“明天是仲春初十,離每年一度的書院論學大會隻要一個月的時候了。方纔我和院長談過,諸位夫子都對本年的情勢不太悲觀。但願大師好好儘力,爭奪在書院論學上一鳴驚人,也好為我們墨玉書院爭一口氣。”
唐安擠了過來,附在程采和耳旁道:“少爺,既然藍公子誠懇報歉,我們也不好失了風采,不如就諒解他吧。”
程采和一臉猜疑,這個傢夥竟幫藍青竹討情,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被瘦子再三挖苦,藍青竹心中窩火,但他自知理虧,也不敢發怒,賠笑道:“以往各種是我不對,程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一遭吧。”
世人喝彩一聲,齊刷刷圍了上去。一貫職員不佳的程瘦子大喜,剛想要給衝在最前麵的同窗一個擁抱,卻被人一把推開。學子們滿臉憂色,衝他身後的唐安道:“唐安,你明天真的見到柳傾歌了?”
世人見他二人鬼鬼祟祟,不由得起了狐疑。以往都是藍青竹欺負程采和,如何明天倒過來了?當真叫人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