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卿離一歎:“我已將風闌館交給彆人接辦,明日便跟隨雄師赴邊關。”
他為她做的,實在太多。沈清歡怔怔地望著他。
“既是捨不得,又何必要走?”皇上開口道。元湛收斂心神,笑了笑:“兒臣亦有兒臣的路要走。”
但轉念間,他又將這個動機反對。不成能,人死怎會複活,或許是其他知情者。
沈清歡笑了笑:“不急,這本就是場耐久戰,何況,另有赫連啟在軍中坐鎮。”
“那要如何對抗西厥?”他問。
次日早上,城門外。
內侍前腳剛走,沈若芷後腳就進了門。一襲水藍裙衫,發上也不過裝點了幾顆細碎東珠,她看起來柔婉可兒。
“彆太打動。”卿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丫頭,保重。”
雄師集結,沈若芷率眾將閱兵,威風凜冽。
正想著,那內侍俄然神采鎮靜:“太子妃娘娘來了,主子便先下去了。”前次被沈若芷逼著保密,到現在他都心虛,恐怕被元佑曉得。
沈若芷慘淡一笑:“隻怪我命不好,熬了這很多年,終究能光亮正大與你在一起,卻恰好無緣與你長相廝守。
當元佑聽完宮中探子的稟報,陰鷙地一笑:“這老東西,竟然真動了心機,想將皇位傳給元湛。”
元湛眼神一怔:“想必是她……決計入了您的夢中。”這宮中,比來隻怕是她的常來之地。
元佑終究還是心軟了些,扶了扶她的肩膀:“若芷切莫這般傷懷,等打完了仗,我們天然會相逢。”
她說得動情,元佑也歎了一聲:“不是孤不想幫你解蠱……”她的指尖驀地抵上他的唇:“若芷早已不怪殿下,有些事本是天意,何況,殿下也必然有殿下的苦處,疇前是若芷太不懂事,與你在理取鬨。此後……”她的淚再次落了下來:“此後不能伴隨在殿下身邊,隻願殿下一世安然。”
“感覺可惜麼?”她身邊立著一人,麵龐平常,唯獨鳳眸魅惑。
“寧王身殘,絕非帝王人選,殿下能夠放心。”那內侍忙安撫道。
這便是卿離,看似冷酷毒舌,實在讓人打從心底裡暖和的卿離。
紅綃帳落的一刻,他未瞥見,她的唇邊模糊泛開嘲笑……
元佑想起另一件事,那日在德妃房頂,嘲笑他的女人究竟是誰,他至今仍未查出來。可她當時提到了一個名字,媚無央,這讓貳心驚膽戰。此人必然曉得當年那段隱蔽舊事。
元湛沉默。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冊子遞給她,內裡密密麻麻記錄著朝中臣子的各種*。這是多年運營風闌館中,獲得的諜報,本是為製衡各方權勢所用,現在,他卻毫無儲存地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