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大夫端著藥從門外出去。他臉孔儒雅，神情憂愁：“老夫人，恕小人無能，實在不知小少爺的病症，從何而起。所食所飲皆已查過，均未發明非常。現在之計，隻好先為小少爺鍼灸，看可否有所減緩。”

杜姨娘驟地撲上去，照著沈清歡的臉上就抓：“你便是水鬼，我也跟你拚了，不會讓你害我的孩子。”

她如此安然，其彆人反而一時不好再開口。

老夫人輕咳了一聲：“也的確不該冒然怪到玥兒身上，但是禎兒……”她看了一眼懷中的孫子，下定決計：“還是請羽士做場法事，以防萬一。”

沈清歡微微側身一躲，杜姨娘收勢不住，長指甲直撞上中間的柱子，生生折斷了半根。她疼得眉頭一皺，卻不敢叫出聲來，隻纏著沈清歡又要廝打。

老夫人將他接過來，一疊聲地叫著“禎兒”，孩子卻毫無迴應，乃至連哭聲也越來越弱。

她本日脂粉未施，隻裹著一件薄弱素服，鬢髮無飾，顯見是倉猝出來的。

“禎兒比來日夜哭泣，不吃不喝。婢妾本覺得是脾胃平衡，找了秦大夫來看過，喝了藥卻不見效，病情日漸減輕。到了方纔，禎兒口中竟嘔出血來，婢妾……婢妾……”杜姨娘泣不成聲，展開的絲帕上麵染有一抹血跡。

老夫人現在已是六神無主，隻能依他所言。

沈清歡也跟著緩緩站起家來，寂靜地諦視著這統統。

秦大夫猝然跪下：“請老夫人恕罪，能用的體例小人都已用過了，這恐怕不是醫藥之力能及。”

眼看著銀針刺進禎兒細嫩的皮肉，就連沈清歡也感覺不忍。老夫人更是心疼地掩住眼睛，不住長歎：“不法，不法啊。”

“秦大夫從昨晚起就一向在這守著。”杜姨娘忙答道。

“此話何意？”老夫人喝問。

“這麼大的事，你怎地不早來稟報？”老夫人大怒，叮嚀絳雪拿來大氅，當即往春園而去。

琴嬈一臉驚懼，非常逼真。絳雪似也跟著受了驚嚇，喃喃道：“大蜜斯落水以後，一夜之間如同變了小我似地，倒真是……”

“心肝呦，你這是如何了？”老夫人急得直掉眼淚：“大夫呢，快叫大夫來！”

“凝煙閣？”老夫人的眼神猜疑地劃過沈清歡身上：“那不是玥兒你住的處所麼？”

剛進春園，便聞聲陣陣沙啞的哭泣聲，老夫人疾步進屋，隻見奶孃懷中的孩子，雙眸緊閉，麵色已憋得發紫。

這日中午，飯菜方纔擺好，杜姨娘俄然慌鎮靜張地闖了出去，老夫人頓時蹙緊了眉頭：“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