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不緊不慢地跟上。

“卿離。”她俄然喚他的名字。

進了雨歇閣，少年便見機地退下，沈清歡扒開層層疊疊的緋色紗幔，徐行向前走。

陰魂不散的元湛。沈清歡咬牙，漸漸轉過身去：“民女琴玥，見過王爺。”

“本王方纔怎瞥見你像是從那男倌館裡出來的？”元湛摸著下巴，眼裡一片興味。

朝中好男風者不在少數，但當今皇上卻對此事深惡痛絕，故這見不得人的癖好，便隻能在暗中停止。

“誒，玥兒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元湛密切地去扯她的袖子，被她甩開，他又追上去，鍥而不捨地持續扯：“今後這些小事，玥兒用不著親身脫手，看誰不紮眼，就奉告本王一聲，本王自會替你摒擋得乾清乾淨，就如前次的劫匪。”

“你有完冇完？！”

元湛昂首望著沈清歡，眸心如墨，深不見底：“這不是威脅，是聘請，聘請你與我做同路人。”

沈清歡挑眉：“若下蠱之人是我，本日我怎會呈現在這裡？”

還是這般自戀。沈清歡莞爾一笑：“我便告彆了，等下次，特地來賞識你的麵貌。”

沈清歡用摺扇敲了敲掌心：“你們館主可在？”

他的手驀地一緊，隨即鬆開，回身倚回榻上：“她不是正享著至尊繁華，活得好好的麼？”

很久，他似嘲笑了一聲：“她過得可好？”

他將她迎進門去，柔聲問道：“公子，本日來想要哪位郎君服侍？”

她隨即分開，他望著她穿太重重紗幔，身影將近消逝的那一刻，驀地開口：“為何我總感覺，與你似曾瞭解？”

若不是顧忌動武傷身，沈清歡真想一掌把他拍出八丈遠。

眉若黛，唇如朱，傾國傾城之色，足以令人間女子皆自慚形穢。

他斜睨她一眼：“安知你不是特地來賞識我的麵貌的？”

“關你何事？”沈清歡冷哼。

又來了！沈清歡懶得理他，轉頭就走。

走出雨歇閣，或許是驟來的陽光太刺目，她眸中一片澀意……

“她中了死蠱。”沈清歡漸漸吐出這幾個字。

“那也是她自找的。”帳中人語氣冷酷，又似帶著某種痛恨。

沈清歡望向阿誰模糊的緋色身影：“我天然是她的人。”

沈清歡想起那枚金簪，微眯起眼睛：“王爺一再提起此事，莫非想威脅我？”

沈清歡聞言臉一沉：“彆給我提他。”

他的眼神刹時一凝：“誰下的蠱？”

室內一片沉寂。

沈清歡清算結束，便讓白露和銀霜守在凝煙閣，如有人來訪，就說她身材不佳不適見客。她則單獨一人，悄悄從後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