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覺得她是為鴆毒一過後怕，安慰道：“已經讓人在查了，非論如何照顧總會留有陳跡。驛站內存的水是不能喝了，幸虧井水無事。有我在，你固然放心。”

“王爺是皇上的伴讀，打皇上五歲起就伴駕在側了。”提及這，白朮不無高傲，“王爺和皇上乾了架向來不受斥責，王爺往金陵去前還……”

“和宇文宗正他們喝了一些，他們也不敢太灌我喝酒。”唐瑾在床邊倚了。

尉遲曉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冇說話。那名賣力驗屍的太醫說道：“王爺好眼力，是有人水裡下了鴆鳥的羽毛，並且數量不小，以是才飲之即亡。”

如此過了數日，便是舊年除夕。這年除夕走在路上，驛館裡固然也貼了春聯掛了大紅燈籠，到底是不能和往年京中府邸張燈結綵、流光溢彩比擬。也因是新年將至，前後幾個城鎮裡的大小官吏都來賀禮。這驛館建在半路，可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明天卻非常熱烈。

尉遲曉感覺她話有深意，一時又想不明白，便依言而行。過了一會兒，唐瑾垂垂呼吸平順，像是睡了，卻猶自扣著尉遲曉的手不肯放。

我聞道：“方纔我按蜜斯的叮嚀出去問甘鬆，甘鬆傳聞王爺喝了很多酒像是非常焦急的模樣，我看他焦急覺得大事不妙忙問是如何了，他又不肯說，隻說王爺許是喝多了酒難受，揉揉胸口，順了氣能好受些。”

尉遲曉不大有表情，笑了笑，“如許費事的東西，也不該除夕裡玩。”

一大桌人說談笑笑非常熱烈。甘鬆早就叫人抱了大捧的爆仗放到燎火旁，唐瑾略吃了些酒菜就拉起尉遲曉的手往燎火邊湊熱烈。他著了件紫貂大氅，俯身拾起一段竹節往火裡扔去。竹筒中空，一遇火燒得劈裡啪啦的作響，蹦出一陣一陣金紅色的小火花，在夜色裡分外素淨喜慶。

一向鬨到二更天，唐瑾向尉遲曉問道：“要不要先歸去歇會兒，明天另有一日呢。”

“我有甚麼可忙？”唐瑾很有賴著不走的意義。

唐瑾湊上來笑道：“兌國的狀元當年塔下落款時，總要寫上幾句。”

“你拿著，我們一起扔。”唐瑾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和她一起拿著竹節，抬手朝火裡一撇。劈劈叭叭的一陣亂響，竹筒爆開，火花四濺，金橘普通的色彩非常逗人。

固然走的是官道也不免路途顛簸，尉遲曉睡得並不平穩。倒是她閉目冇多一會兒，車內俄然湧進一股暖流，她稍一抬眼，見是唐瑾手裡拎著一件紫貂大氅進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