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錯愕的叫聲中，她聽到有人說：有救了，這是雀啄脈。

夏茗回道：“回二蜜斯話，大蜜斯這會還未曾醒來。”

她們的父親晏季常是清平侯府的世子，因為幼年出過天花，不聽大夫叮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留了一臉的傷疤。

晨光微露時，晏錦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當世人覺得晏季常射中必定無子之時，虞氏的貼身丫環季氏卻有了晏季常的孩子。晏家老太太大喜，抬了季氏為季姨娘。第二年季氏便為晏季常誕下一兒一女。

晏季常十六便娶了她們的母親，虞家的大蜜斯虞氏。

尚不敷十歲的晏綺寧，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擔憂。

五年前晏季常隻是個工部主事，厥後黃河發大水，便升為工部員外郎，去了原州。這一去，便和都城裡的聯絡少了。

“長姐……”晏綺寧靈巧的將水杯端給晏錦：“爹此次返來，長姐您還回海棠院住嗎？”

晏錦接過水，悄悄地啜了一口，想著之宿世幼年的性子聽了這話，該是如何。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你想回沉香院嗎？”

“我，想歸去。”晏綺寧身子微微顫抖，又坐在晏錦的身邊，抬高了嗓音，“隻是歸去了，怕是又會和疇前一樣，夜裡老是會發惡夢。”

晏錦俄然認識到，本身就要死了。

麵前的晏綺寧，年事尚小，端倪瞧著也是溫婉，可就是在這張有害的表皮下，卻藏著一顆暴虐的心。

虞氏歸天後，虞家便將虞氏的胞妹小虞氏嫁了過來給晏季常做後妻。小虞氏進門三年無所出，且性子又孤介喜靜，便讓晏家老太太冷了臉。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實在很痛，她想要叫，可她此時那裡還叫得出來。手裡抱著的綠綺古琴跌落在地，上好的琴絃像是活了一樣，纏繞在她脖頸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嗯，約摸兩日馬車便進京了。”晏綺寧看了一會晏錦，才輕歎：“但是我……還是會驚駭，長姐，我是不是很冇用，竟然會驚駭。”

不要！

“葬入鶻嶺。”男人的聲音醇厚清冷，如此熟諳。

晏錦掃了一眼晏綺寧，冇有出言安撫。

晏煦短命以後，虞氏難受的寢食難安，不到一個月，人便瘦如柴骨。厥後，虞氏不知從那裡聽來的動靜，說京外靈隱寺非常靈驗，她便不顧身子衰弱，整日馳驅於靈隱寺跪求佛祖再賜麟兒。第二年虞氏有了身孕，晏季常大喜捐了很多的香火錢給靈隱寺。

晏錦眯了眯眼睛，終究看清了麵前站著的人：“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