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大踏步走上主台,抬眼往下一掃,見這兩千兵卒,擺列劃一軍容甚正,心中倒有些欣喜。這些都是經曆過烽火燎灼的百戰之人,不是徒憑勇力的新募青壯那般,冇有甚麼實戰經曆可比。固然是敵軍,但縱觀千年來,亂世中打來打去,大國小邦,不都是在戰役中以戰養戰,本日收編降卒,明日投奔彆人,皆是如此這般擴大戰力,那裡有甚麼至始至終都是血脈純粹的嫡派軍隊可言。
隻要有戰役力,受降過來後,打散收編,嚴加管束,用不了多久,便就能引為己用,現在惶惑降卒,隻要磨鍊改革的好,便是將來己方攻城拔寨的鋒利斥候。對於做到這一點,高嶽曆經兩世軍旅,自問還是很有掌控和信心的。他想乃至在降兵中,或許還能發掘出不俗的人纔出來亦未可知。
又走了一截,來到一幢非常壯闊的府邸不遠處。嵇雲舒停下腳步,回望高嶽,緩緩道:“多謝你一起相伴,奴家已到家了……”
望著高嶽的背影,嵇雲舒心中難過非常,她咬酸了銀牙,拚了命不讓眼淚流下來。在門卒沉默不解的目光中,嵇雲舒低著頭,提起裙襬小跑著進了麴府。
雷週二將,也上前來和樊勝見過禮。高嶽打起精力,抱拳道:“樊將軍,不必多禮。我也正要出門去問一問,未知朝廷分撥我隴西一應物事,何時能夠辦好?”
樊勝還要相勸,高嶽誠心道:“我隴西另有很多微時相從的老弟兄。現在遽然捨去,此非義士所為,我心不忍。樊將軍!留待此後,如果再能為朝廷做些微末功績,你我便又有相見之日了,可好?”
樊勝引著高嶽三人,便往校場走去。他脾氣直率豪放,高嶽對他也很有好感,固然瞭解日短,見麵也不過寥寥三兩次,但二人言談之間,卻冇有甚麼冷場拘束,倒更加符合起來。
當日在疆場之上,高嶽好像霸王臨凡,帶領橫空出世的隴西軍,飆風普通狠狠的撞進了匈奴前軍,未幾時便將這些自誇為戰無不堪的虎狼之士,殺得哭爹喊娘屍橫遍野,整支前軍不但分崩離析,還連帶著中軍接戰倒黴,連中山王劉曜都停止不住,隻好被迫退回蒲版,以作規複,己軍可謂完敗。
高嶽極力忍住心中的驚奇。但他的麵色和他的語氣,都清楚的表達了他的實在感情。嵇雲舒是嵇紹之女,麴允卻自姓麴,若論姓氏血緣,這兩家底子不沾邊;若論親戚,那更不成能,縱使再靠近,也斷冇有平白無端住在親戚家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