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複又趴伏地上，扭頭對躲在丈許外、執棍的兩個士卒嗔目道：“速來！如果部下包涵，秉公舞弊，不當真責打，我必殺汝！”

兩人定了定，直了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氣。一人叫道：“將軍容稟，另有三下便就見好，將軍再忍耐半晌，部屬無禮了。”

高嶽猛一揮手，厲聲道：“都勿再言！我意已決，擺佈履行！”

“現在世人皆求將軍，便連這苦主一家，也是哀告不迭。將軍，四十軍棍，不當耍子。將軍另有軍政要事、安民整軍諸般公事，打碎了身子，如何理政？這一遭，便免了吧。”

“眾位。”高嶽拱手言道，“爾等以我做戲耶？既然有法，便應是大家遵同。如果因為職位差異，貧富有彆，便能夠辨彆對待，要法何用？”

“啪！”

“隻要大家遵紀守法，那麼纔有公道可言，萬千百姓百姓，纔有保障可言。我既然羈繫部屬倒黴，豈有自我放縱一說？開此先河，今後何故服人？”

高嶽大怒：“所謂軍令如山，令行製止。主將既有令出，爾等踟躇不前，懼不履行，如果到的戰陣之上，豈不壞我大事？這般對抗軍令，唯有明正典刑！”

嶽飛大怒，以為二人練習不當真，做不到騎術精美，停業本質達不到標準，便欲斬之。眾將苦苦哀告，方纔免死，怒而鞭之。以是纔有“背嵬所向，一皆當百。如注坡、跳壕等藝，皆被重鎧，精熟安習，人望之覺得神”的世人讚評之語。

打到二十多下，高嶽已是麵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澎湃而出，竟自糊住了雙眼，他儘力平靜，咬牙對峙，鼻息卻一下粗似一下。

兩名行刑軍卒，早已站定，卻始終下不去手，非是不能，而是不敢也。二人似風箱裡的老鼠般，帶著乞助的目光擺佈張望，隻盼著有人能出來，解了這讓人寬裕至極的場麵。

李虎忍耐不住，大聲道：“將軍當時正府衙坐堂中，城中一應軍務，交給了我，是我臨時在總管。既然馭下不嚴，我更有責。要打，也應打我。”

清朝方苞《獄中雜記》中曾記錄著他在刑部監獄中親眼瞥見的一件事：有三個犯人蒙受一樣的杖刑，為了少吃點苦頭，他們事前都賄賂了行杖的差役。

二人大窘，無可何如，移步在高嶽身邊，一左一右站定。

“大老爺愛民如子，我等都深切曉得了，這重打四十軍棍，我等求免了吧。”

苦主石老夫，已是站起了身，顫巍巍的想將高嶽從地上拉起來，又怕太用力，衝犯了高嶽，拉又不敢拉，放又不敢放，直急的叫哪位來幫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