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相!此次曆經艱钜,終究得以拿下鄴城,使得石虎落空了南邊最大屏藩,也幾近即是篡奪了偽趙的半壁江山。這份功績之大……嗬嗬,要以我說,使相怕是要進太尉銜囉!”
胡崧見還上麵有幾人另有些想說話的模樣,便把手往下一壓,彌補道:“萬一得勝,使相與本帥都擔憂潰勢將一觸即發,屆時非惟損兵折將,怕是連現有的既得戰果,都會不得已而吐出來!如果因為這個原因,鬨到河北局勢俄然崩壞,那麼,哪個去皇上麵前用人頭交代?現在我軍把握勝局,當力保戰果,踏實緩圖,一步一步一口一口將他吃掉纔是。你們詳思!”
他正說著話,內裡一陣急倉促腳步奔出去,世人立時循名譽去,竟然是夙來沉穩的監察大使多柴!主帥軍議,非請之人無端擅闖,嚴峻者可力斬,多柴熟稔軍規,更曉得尊卑禮節,卻為何如此失態?
在疇前郡守的府邸的根本上,大肆擴建的梁王行宮,端得是高大壯闊,竟有幾分宮廷的都麗堂皇。但梁王臨出逃前,親身命令,主動在王宮表裡乃至一條街上,都點起熊熊大火,燒他一個潔淨。饒是宮殿修建龐大繁多,火魔殘虐也焚燬了個七七八八。現下,在不竭衝起的或大或小的濃煙和還未完整毀滅的燼塵中,本來麵孔不凡的王宮,落了個灰頭土臉,就像街麵上被俘虜押送的一隊隊的趙軍兵士的麵色,說不出的低頭沮喪。
韓雍開口沉聲道:“諸位奮勇進取的為國之心,本帥非常讚美。”他與胡崧相視,兩人都微微點頭,韓雍再道:“但本帥與胡帥身為全軍總戎,不得不從團體大局上考慮。我軍圍攻鄴城兩年之久,師老兵疲,眼下固然勝了,但也是強弩之末,再無餘力。我此前與胡帥曾親身在軍中四周看望,泛博基層的兵士們,多數是怠倦不堪,被耐久的耗損戰拖得精疲力竭,提不起甚麼鬥誌來。如果現在毫不體恤兵力,又去打堅城邯鄲,結果很不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