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東晉自甘衰弱安閒,當然難有作為。後代之南宋,亦有十年之功毀於一旦的悲歎,凡此各種,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聽潘武都怒道:“你們看看,這三人,是哪個的直屬部下,嗯?為了這點財帛,竟敢如此!”潘武都將手中一個小荷包掂掂,這是他方纔在屍身衣服邊發明的。
常日裡,彭俊有所顧忌,無法和部下士卒交代,冇甚麼大事,便讓步三分。實在真有甚麼大範圍的牴觸,也不過是吵嚷一番,群毆之類,的確是絕無能夠。
“人既然殺了,高司馬方纔的行動?”有一名漢兵不解道。
潘武都在三名鮮卑兵的屍身旁,走來走去。中間的莫胡盧、車鹿回等十來名親兵,麵色或凝重、或陰沉、或憤怒,但皆是沉默無言的肅立。
士族名流相遇,不談國事,不言民生,誰要談及如何管理國度,如何強兵裕民,何人政績明顯等,就被貶譏為專談俗事,遭到諷刺。
他說的乃是永嘉五年,漢國攻破洛陽,放縱部下劫掠,俘虜晉懷帝,殺太子司馬詮、宗室、官員及兵士百姓三萬餘人,併發掘陵墓和焚燬宮殿,史稱“永嘉之亂”。
“一個個愣頭青似的,遇事要多用腦筋!我們不能做隻會打打殺殺的鹵莽人。”他恨恨道:“看看!這定然是這三人暗裡聚賭,這一人贏了賭資,那兩人又不伏輸要認賬,因而將其誘騙也好,挾製也好,總之弄到這偏僻之地,企圖重新掠取,然後打鬥當中便鬨出性命來!”
瞬息之間,兩名鮮卑兵皆是死於非命。粗眉亡魂皆冒,受了傷的鼻子中,鮮血還在不斷流淌,他卻顧不上擦拭,想回身逃竄,腿已邁不開步子,想叫喚,喉嚨竟發乾發澀,喊不出聲。
彭俊等漢兵聽得高嶽言語,滿身熱血一股一股的往上便湧,心中像泛開了潮流,如何也安靜不下來,直要掣刀持矛,縱聲呼喊,投身到風雲盪漾的莽莽戰陣中去。
“彼等既然存著告狀揭露的心機,便必然會將事情鬨大,為了息事寧人,我等定會被潘武都狠下毒手。”
“彼等胡族,趁我中州狼籍,盜鼎篡立。便是小人得誌,但畢竟也不過是腐草之光,妄爭日月。終有一日,待我漢家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之時,爾等胡人,必會屏氣凝息,昂首稱臣。”
他想了一想,伸手在粗眉懷中謹慎摸索,不一會摸出了個小荷包。他將小荷包在手中掂了掂,微微點頭,走出幾步,蹲下身去,卻將荷包塞進了不遠處倒斃在地的,第三個鮮卑兵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