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認識的摸摸荷包,腦中亮光一閃,趕緊喊住突貴,笑道:“老哥,倒有一事,想請你幫手。”
固然比起本身能挽三百斤的力道差些,但在大部分軍將中,已是可貴了。高嶽點點頭,將弓掛回牆上。
老卒欠身站在一旁,不言不語。見高嶽不再走動,便上前對高嶽道:“高司馬便是要住左邊這裡,右邊那間,一向是韓隊主,呃韓司馬的屋子,我先前瞧見韓司馬去了縣衙,應當還未返來。”
扳談間,“啪嗒”一聲輕響,甚麼物事掉在了二人腳邊。高嶽手快,俯身便拾起來,定睛一看,倒是一本有些殘破的小帳本,上麵簡樸粗淺的記了一些軍器物質的出入環境,最新的一欄,寫的恰是“高司馬。被、甲。槍各一。”
高嶽翻了翻,冊頁陳腐但卻整齊,內裡內容倒是工工緻整的手抄字。高嶽慎重地將書放回原處,心內對韓雍的印象頓時又深了一層。
韓雍因公事擔擱,天已擦黑才從縣衙出來。他剛走下縣衙石階,一陣秋夜冷風將他吹得一個激靈,腹中又是一陣清脆饑鳴,他深吸了一口氣,連吞了幾口口水。
他再一看,牆上還掛著一張弓。他伸手取下,兩臂運勁一試,竟是張兩百餘斤的強弓。
“是。幼年的時候,我曾在長安,做過一官宦家至公子的隨身侍從。公子看書習字的間隙,我都在中間服侍,久了也就漸漸看會了。”突貴低下了頭,有些難為情,就彷彿他這類身份的人,能識字寫字,是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馬君侯馬隆,高嶽倒是曉得。此人是西晉期間的一員聞名大將。馬隆精通兵法,有勇有謀,是當時朝廷安寧西北、抵抗外族的中流砥柱。他麾下的將卒,也皆是勇悍精乾,敢戰恐懼。
“閒暇時,他不是悶坐發楞,便是看些彆人都不懂的書,還自言自語。他為人好雖好,就太沉悶了些,在這裡也冇有甚麼靠近的人。”
隻是須得從速,再晚些,怕是連販子上的鋪子都關門停業了。他大步流星,兩腿生風的疾行,未幾時便來到自家兵舍之前。
老卒慌了,覺得上官口中出言諷刺,嚇到手上行動一停,囁囁噓噓道:“小的叫突貴,千萬不敢讓高司馬稱呼小的老哥,喚名字就好。”
高嶽點頭笑笑,正欲答他,一抬手,觸到了腰間的荷包。恰是馮亮臨走前丟給他的,是這個月兩人上山田獵,托人在城中發賣所得,共有半吊多錢。